第二十六回(1 / 2)

楚緲塵素未想過能與生母相認,隻道天命,此生能與她得以見麵也是幸運,但今日楚天罡卻主動提出讓她母女相認,怎能不激動,當下眼中淚光打轉。

生不得舒了眉頭,轉而對李瀍說,“殿下,我看那王氏性子剛烈,卻是隻有您勸得的,此時也需放下那日郭太後勾結之事,以大局為重。”

李瀍雖是不爽,卻按耐下心情,隻深深看了眼緲塵,便就去了。

生不得又接而對楚天罡使了個眼色,那老兒立即會意,轉對軒轅十四道,“師叔祖,穎王酒窖裏倒還有些好貨,天罡先告退了。”

軒轅十四一聽哪裏安心,立即蹦跳去了前麵,“那幾口黃水你卻與十四搶甚,還是留給十四吧。”

他二人去了片刻,生不得憑借魔聖扳指感應周圍確無人偷聽時,才沉下臉來。

緲塵見他如此,料定留了話要對自己說,隻是不知何其嚴重,竟要遣了師兄他們,於是問道,“臭書生可是有要緊事?”

生不得點頭,“此事非常,我也是自那日你於太極殿對我說了話才仔細斟酌想出的。”

“什麼話?”

“你是否對我說,那和尚正是不舍?”

楚緲塵點頭,卻是未想到原來此話還與不舍有關,“是有怎的?”

生不得歎口氣,“隻怕我們一開始就遭人算計了。”

楚緲塵也是奇怪這話,卻聽生不得繼續說,“你可想過,當日你與不舍殺得卞慈後,怎會當夜就遭天邪門追殺?”楚緲塵搖頭,生不得淡笑,“也難怪,你心裏,是極其信任那小和尚的,不過,他師父,卻是值得提防。”

“臭書生,你的意思是,我和不舍拿到魔舍利,竟是他師父舍三大師知會天邪門的?”

“倒也並非確實如此,隻是我推測而已。”

楚緲塵自然打心底裏不願相信,舍三是不舍的師父,若舍三如此,不舍豈不知情,若不舍知情,豈不瞞與自己,就算他不知情,那他師父若背叛於他,不舍定也是傷心的,而不舍傷了心自己卻是也要痛的……“生不得,我……我還是不信。”

生不得一愣,想不到這孩子竟信任不舍到如此地步,“你不信,倒也是欠個理由,現下無人,就把那理由講與你聽如何?”

楚緲塵白著臉,還是點了頭。

“你可知舍三為何名為舍三?”

這就好似問楚緲塵為何名為楚緲塵,“便是他師父取的,又與此事有何關係?”

“佛語自言去得那西方極樂需舍得這世間三界,欲界,色界,無色界。舍三取得此名故意為,他師父希望他能舍去此三界,超脫世俗,得那西方極樂之大道。”

楚緲塵心裏暗自嘀咕,這名字倒是懸乎,隻是……“舍三師父的師父,卻又是誰呢?”

生不得緩緩道,“這便是問題所在了,舍三的師父,卻是九華地藏的慧衍大師。”

“什麼!”楚緲塵驚道,那舍三自號魔僧,殺戮無數,酒肉不戒,源何竟是那德高望重的慧衍大師之弟子!

“無須驚訝,此事魔君告與我時,舍三已背叛九華地藏歸於我魔門下,他已入魔,又如何能擠身佛門之下呢。”

“說起這事,還與舍三的名字有關。”生不得呷了口茶,“舍三出生時被人揀進九華山,他師父慧衍大師一見此童,卻言不能入其佛門,理因其眉間情孽太重,必出大亂。然舍三乖巧,慧衍大師座下又有四位大師,其中一人名為詣道,見此童歡喜,便對慧衍說,‘若得佛光洗禮,定能除其孽緣,助其圓滿。’慧衍大師聽聞如此,便歎氣道,‘如得此童,怕有浩劫,便與之起名舍三,望其舍其三界修得正果,如我佛門造化,得以度化其運,便阿彌陀佛。’如此,舍三便名了舍三,也入了九華地藏。也原本,慧衍大師是不喜他的,卻未料他頗巨慧根,佛緣深厚,僅十四歲能雄辯九華上下,如此慧衍大師也動了愛徒之心,將其收為己座,一躍由舍字三代弟子成為二代與當年詣道大師師兄弟相稱。”

“但世間之事,皆早有定論。我魔門中,原本還有魔門陰女一職,專助魔門門主抵禦魔劫,故而需留得真陰以對魔劫真陽,絕不能破其童女之身。而百多年前,我魔門陰女,正是天邪門進貢的豹女阿紫。某時我門魔君閉關修練,正道人士紛紛相約進攻苦器,阿紫大怒,如是帶了無數妖魔挑釁九華山。”

楚緲塵聽至此,忽然插了嘴,“然後阿紫和舍三相愛了是嗎?”

生不得一愣,“你倒是聰明,雖然諸多波折,但確實正如你所說。”

“可見這世間的情愛,倒是並非世俗所禁而斷絕的。”楚緲塵道,心裏卻將那阿紫與舍三,隱隱想成了自己和不舍。

“你卻隻料中了前麵,未料到後麵,”生不得又道,“這場愛情對於舍三,卻是莫大災難,一夜間,他推翻了多年所信仰的一切,他離叛了師門,他舍棄了身份,隻為了一個魔門妖女,甚至阿紫也開始懷疑,這場愛情,是否值得他們犧牲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