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王爺吃了一驚,他正悄悄地磨著手上的繩子,而眼睛卻死死地盯著那具死屍。
阿大輕輕地喚他,看守我們的匈奴早已離開,阿大用匈奴話和他說道;“現在正是逃跑的機會……”他不吭聲,依然磨著手上的繩子。
我也使勁地想掙脫這惱人的束縛,奈何怎麼也掙不脫,正忙活間,那兩個匈奴頭領一起走出了帳篷,將軍臉上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而年輕的穀蠡王又恢複了一臉的莫測。好像達成了共識一般,左將軍對著四麵八方的匈奴人喊道:
“傳穀蠡王的指令,逃犯九王爺已經抓到,雖然不能以鮮血祭奠大王子,但此人暴屍荒野,也算慰藉了王子的英靈。現在,各路人馬迅速歸隊,我們即刻啟程,向單於覆命領賞!”
左將軍聲若洪鍾,話音剛落,漫山遍野登時響起了匈奴人的歡呼聲,匈奴個個得意忘形,有些甚至手舞足蹈起來。
看這情形,單於一定是下了死令,必須要抓到王爺,他們在天山上苦苦搜尋幾日無果,一定焦急萬分,現在找到一具中原人的死屍,就算有些疑點,但相比交差來講,孰輕孰重,一目了然。
匈奴人在林中穿來穿去,奔走相告,有幾匹快騎,已經趕著向單於報告去了。
到處都人聲鼎沸,沒有人注意到我們的存在,現在是我們逃跑的最佳時機,阿大也開始磨自己手上的繩子,但是他,卻沒有動。
帳篷被放倒了,很多臨時的用具被拋到了林中,有兩匹皮毛光亮的駿馬被牽到了兩個匈奴首領麵前。那具死屍如眾星拱月一般,被一群匈奴人圍在了中間,眼看匈奴人就要撤回去了,我們將被遺忘了嗎?我心裏竊喜……
事實證明我高興得太早了!
年輕的穀蠡王忽然轉身向我們走來,唉!原來他壓根兒沒把我們忘記。
他玩味似的看了王爺一眼,命人把我們從樹上解開,但王爺和阿大依然五花大綁著,我要好點,隻是手腕那裏被綁。
他慢慢踱到我麵前,忽地一伸手,將我挾到了腋下,我不由得又驚又怒,拚命掙紮,但腳踢踢不了他,牙咬也咬不了他,他冷哼一聲,反而把我摟的更緊,揚長而去,留下阿大在後麵大聲呼叫。
走到馬下麵,他呼的把我扔上馬背,緊接著一個縱躍坐了上來,又把拚命亂蹬的我拎起來坐正,我手被綁著,有些不穩,他從後麵環住我,手拉韁繩輕輕一抖,馬兒便飛快地向前跑去……
後麵的匈奴緊隨其後,發出各種怪叫聲,我想回頭看看,但剛一轉頭,就正對著他冷冰冰的臉,真是晦氣,這個什麼…王真是陰損,挾持了我,王爺和阿大就不會輕易逃脫了,他這樣留住我們,究竟何意……
天很快就黑了,匈奴人沒有絲毫停下的意思,隻是點亮了火把,繼續前行,直跑到第二天東方發白,我又餓又乏,坐在馬背上昏昏欲睡。
馬兒速度突然快了起來,我一驚,睜開了眼睛,原來是進入了草原,第一次看見一望無垠的大草原,那種無遮無擋的廣漠,讓人心胸豁然開朗,我貪婪地吮吸了幾口新鮮的空氣,讓它暫時充填一下我空空的胃腸。
又奔跑了許久,遠遠看見數十頂巨大帳篷立在草原上,周圍到處都是匈奴人,個個都威武高大,目露精光。身上配帶著各種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