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蘇琅奉承的話聽在石三耳裏愈發刺耳,他在銀龍驛多年卻隻混了個分舵舵主,而憑空出現以門客自居的年輕小生卻成了赫連律殷麵前的紅人,他早就看他不順眼,無奈有赫連律殷壓著,石三也沒法對他做出點什麼出格的事。
“中午你人未在府中是事實,現在還答非所問,莫非那男子被救走,就是陶公子你幹的?”石三終於忍耐不住怒氣,雖然他知道自己升職無望,卻也想參這個絆腳石一本。
慕蘇琅眼中殺氣騰騰,倏而衝準了石三的眼,原本目光溫潤流轉的眸子裏此刻卻是劍拔弩張,但隨著洛花拾的轉身,一切悄無聲息的歸於平淡。
“大膽,你一個小小舵主居然敢以下犯上!”洛花拾語氣稍有怒意,如刀鋒般鋒利的眼神緊緊的盯著石三,恍若有千萬把刀子咻咻的刺向他的眼睛,石三猛然低下頭,不敢再迎合洛花拾的利光。
“洛長老贖罪,屬下說的沒錯,那頂紫金紅玉冠就是最好的證明!”
隨著石三的話,洛花拾的眼光悠悠的搭上慕蘇琅的頭頂,果然那頂耀眼的紅玉冠軒昂的挺立在頂端。
“這正是鄙人的計謀。”慕蘇琅無所謂的指了指頭頂的玉冠,懊惱之意卻極速在心間充盈,他怎麼也不會想到生平魯莽的石三居然會認得這昂貴的紫金紅玉,也懊惱自己一時大意忘了換身普通裝束,眼下想讓沈闌君全身而退的法子已然行不通,隻好將計就計,背水一戰!
“陶公子有何好計不妨說出來一同商量一下。”洛花拾淺笑,嗓音恢複平靜。
“相傳霓凰門主慕蘇琅是個不會武功的廢物,廢物眾多,唯一可以證實他身份的正是這祖傳的紫金紅玉冠,鄙人隻是請人仿照了它的樣子,做了一個贗品而已,救走沈闌君的,正是霓凰門主慕蘇琅。”陶驥圍著洛花拾轉了一圈,同樣撥弄起那枝嬌豔的紅梅來:“若是讓嚴華派餘孽誤以為沈闌君是被霓凰門劫走,到時候鬧得不可開交,那咱們主上可是坐收漁翁之利啊!”
慕蘇琅言辭鑿鑿,語氣平靜,操著殷勤獻媚之顏,說著違心逆意之話:“主上劫持沈闌君隻是為了暗中觀察嚴華派的反應,以此勾出隱藏在各地的餘孽,鄙人這樣做隻是外在為主上撇清關係。”
“那陶公子是如何得知這紫金紅玉冠的狀貌的?”
洛花拾俊眸半眯,眸中染上了一絲慕蘇琅看不懂的意味。
“鄙人曾有過一眼之緣,其狀通體殷紅器宇不凡,這頂贗品依然是比不了的!時間緊急,鄙人還要去完善後備,先行告辭!”
洛花拾還想說什麼,卻被慕蘇琅硬生生的打斷了,他拱了拱手,旋身跨出正廳,腳步平穩,待到正廳越來越遠,腳下步伐也愈發急促起來。
慕蘇琅捶手頓足,他原本是想讓銀龍驛與嚴華派發生正麵衝突,所以才讓宴子白把帶有線索的信函傳給沈愚真,此刻卻突然殺出個石三,又幽幽的想起方才洛花拾那不清不明的眼神,他心中一緊,莫不是他發現了什麼,不然聽見有關霓凰門的事他怎會那麼沉得住氣?
一番思忖,慕蘇琅收起想法,腳下生風,極速向沈闌君安睡的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