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闌君彎著身子鑽出層層疊疊的常青藤,洞中布置如出一轍的相似,看著生長的比她還高的荒草,沈闌君心一涼,要想在這樣叢生的荒草中尋一個窄小的洞口簡直是難乎其難。
此刻的她稍有些慌張,雙手不自覺的攥緊了濕噠噠衣擺,猛然間,沈闌君麵上透露出一絲喜色,在她來時,洞口處留下過一灘水漬!
她仔細的尋找著留在地上的一灘水,而那幹草覆蓋處,一片半幹還未幹的水漬清清楚楚的印在地麵,她大喜,快步走過去,顧不得幹草已風幹許久的硬刺,赤手空拳的把它們處理幹淨,白嫩的柔荑立時被劃出了道道紅痕。
紅痕很重,即將滲血,沈闌君隻是淡淡的看了一眼,輕輕的拍拍手,便再沒有管它。
沈闌君看著出現在眼前的洞口,洞外瓢潑的大雨已經轉停,那頭的洞口處卻還在滴滴答答的掉落著被遺忘的水珠。
想著慕蘇琅的狀況已不能再耽擱下去,遂轉身想回去帶著他離開,剛走幾步,沈闌君突然感覺異常,輕柔的停下腳,猶豫著退了兩步在洞口站定,直直的望進去
。
黑暗的壁洞裏,何時變得這麼亮了?
“好久不見啊!”
洞那頭傳來的聲音。
沈闌君大驚失色,眼看著一個接一個從壁洞那頭彎腰小跑進來的蒙麵人把山洞圍了個水泄不通,那些蒙麵人一個個氣壯如牛銅筋鐵骨,光是站在那兒就有種說不出的壓迫感,沈闌君杏眸半眯,戒備之心大起,攥緊拳頭緩緩抬手做準備攻擊狀。
“年輕人,做事愛衝動可不好!”
石三不緊不慢的從洞口鑽出來在她麵前站定,包圍在洞中的蒙麵人悉悉索索的湊過去排成一列,畢恭畢敬的垂著頭。
“你是昨天……那是個圈套?”
沈闌君一眼就認出了石三就是昨晚那壯漢,不是她記性特別好,而是石三那種鳶肩豺目的惡俗氣質不讓不容遺忘。
她的聲音有些顫抖,不像是在質問他,而像是在問她自己。
“你以為呢?”
石三一手背在身後,一手捋著下巴的胡子,慢悠悠的踱開步子“要不是本舵主故意不出手,就憑你這點功夫,還想救人?”
聲音粗狂,舉止卻媚陷,老氣橫秋的臉上橫肉紛飛,臉頰兩側的兩撇小胡子也隨肥厚的嘴唇上下浮動,讓人惡心至極。
“那母女,也是你安排的?”沈闌君撇開那令她生惡的嘴臉,心底突然一聲慘笑,虧自己還在擔心那母女的境遇如何,到頭來該擔心的卻隻有她一個!
“那女人想提醒你,被我發現了,所以……”石三停了口,在沈闌君身後站定,斜著眼看著她“讓我給解決了……”
“你真的不配做人!”
沈闌君猛然轉過身來,昂頭盯著石三精光陣陣的眼睛,緊咬著下嘴唇,漆黑的眸子裏像是要噴出火來,咬牙切齒。
“我配不配做人不要緊,你的小情郎可快沒命咯。”
沈闌君聞言腦中一個激靈,糟!中毒至深的慕蘇琅!
她不再理會石三,快步繞過常青藤來到安頓慕蘇琅的地方,隻見他緊緊的把身子縮成一團,俊逸的臉上早已沒有血色,嘴唇接近灰白。
“慕蘇琅你醒醒……”
沈闌君快步跑過去蹲下身子,把渾身冰涼的慕蘇琅攬在懷裏,身體已漸漸僵硬,沈闌君心一慌,用自己的體溫極力溫暖著他早已涼透的身體,雙手不停的搓著他漸漸僵硬的手臂,恐懼慢慢湧上心頭,雙手顫抖的幾乎抓不住他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