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鳳玉玨一出現,大堂底下便有幾聲吸氣的動靜,接著,以前的嚴華舊派同僚就像應激反應一樣衝到了台前,大呼一聲:“屬下見過主子!”
沈闌君把玉玨一收,底氣十足的喝到:“我宣布,從此以後再也沒有嚴華派,改名為南無聖殿,我就是聖主!”
“屬下參見聖主!!!”
台下又齊齊一喝,這次卻沒有那些雜七雜八的聲音。
“肅靜!”沈闌君上前幾步,隻見她昂揚英姿,一身白衣落落大方。
隨後便朝慕蘇琅的方向看了一眼,幾乎是沒有疑惑的出口道:“臘月初八良辰吉日,我希望各位可以再勞駕一次,來參加一件大事。”
慕蘇琅微微皺眉。
底下又響起了討論的聲音,內容大抵都是在猜測到底是什麼大事之類的。
“臭丫頭,你想幹什麼?”莫問在後麵小聲的詢問。也隱隱覺得事情有點怪異。
沈闌君抿抿唇,雙目無神的望向地麵片刻,接著抬起頭說道:“臘月初八,是我和霓凰門慕門主成親的日子,希望你們屆時能來參加。”
慕蘇琅倏地抬頭,那眼神不知是悲是喜還是驚,袖口中的手一下攥的發緊,又突然鬆開,無力的垂著。
果然,事情還是沒能逃得了自己預想的計劃。
慕蘇琅苦笑一聲,暗道自己若沒有如此高深的預想技能,或許自己就不會坐在這個地方備受煎熬!
……
時間過得很快,沈闌君剛成立的南無聖殿派人給霓凰門送來了手信,提醒慕門主遵守當初親口對聖主的承諾,並且按照聖主在上任儀式上提到的日子著手準備。
慕蘇琅一直在頹廢,山裏的大小事務權由宴子白主持,當然也包括他跟沈闌君的親事。
轉眼已到臘月,玉遲遲門口的雪蓮開了又敗,敗了又開,她玉手緊握一朵白蓮,暗想事態絕對不能就這麼繼續下去,她得做點什麼!
第二天一早,她就孤身一人去了延州,卻被輕易的阻擋在山門口,甚至連成為聖主的沈闌君的麵都沒見著。
原因是突然失蹤的恭明榷回來了,在沈闌君麵前大哭了一場,之後便一直守在山門口,生人勿近!
而且各個門派都已經被南無聖殿下了請帖,便是成親的地點會在霓凰門舉行。
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沈闌君上花轎的時候天還未亮,等她走出花轎卻已經是滿城雪白。
可這個地方,是沈闌君一輩子的噩夢,看到頭頂那扇金燦燦的牌匾,她咧咧嘴,想不到已經人去樓空的地方,還會把門麵保存的這樣好。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
隻不過如今的她已經不會再流淚,也不會在意慕蘇琅為什麼把成親的地點選在銀龍驛,她隻知道,隻要心有所屬,任何地方都能成為最漂亮的舞台。
袖中的長劍露出森寒的光,沈闌君坐在鏡前為自己整理容妝,還是那個未春園,一舉一動仿佛都有以前的氣息。
辰時三刻,吉時到。
沈闌君踏著滿地積雪,亦步亦趨的走向大殿,誰也不會猜到,厚厚的紅妝下麵,是早已麵如死灰的臉。
慕蘇琅早已在殿前等待,聲聲闌君恐怕是再也聽不到。
長劍出鞘,直入心髒,然後獻血噴湧,模糊了沈闌君的眼。
兩個人,就這麼完了……
“沈闌君,我這一滴心頭血,必定要你親自來取才有用!”
慕蘇琅的聲音仿佛還回響在耳邊,隻不過如今過得太快,讓沈闌君覺得躺在血泊中的那個男人,今天發生的所有事,都是假的……
突然,一聲馬鳴響起,轉眼間就見玉遲遲奔跑著衝了過來,看到倒在血泊中的慕蘇琅,幾乎是瞬間崩潰!
抱著慕蘇琅,嘶吼出所有真相,沈闌君一直在雪中靜靜的聽著,不知從何時起,她的淚流幹了,隻剩下空洞洞的眼神,和紅的可怕的眼眶。
“如果我跳下去,就不會把所有人辜負吧……”
沈闌君站在曾經跳過的千峭崖,望著崖下一片茫茫濃霧,她曾經也為了一個人,劃破濃霧慌忙搜尋,最終陪他走完最後路程。
事到如今,也該去找他了吧!
給所有人報了仇,那她死了,以後就不會再有殺戮,不會再犧牲很多人隻為了報那一劍之仇,隻要她死了,江湖會恢複原有的平靜,每個人都會活的很好,很幸福。
崖邊的枯草糾纏著她的紅陵,在風中飛舞出烈烈火花!
慕蘇琅,對不起,同時,我也很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