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沈追三十來歲,身材高瘦,留著短須,一身黑衣,竟與廟裏被玄武打死的黑衣人一個模樣!
洛俠與章盈見了沈追的樣子,也是吃了一驚。魏尺木心中猜疑不定,“莫非那死了的黑衣人是沈追的同胞兄弟,兩人一起算計玄武?”
沈追並不作任何解釋,隻陰森道:“嘖嘖,你這小子倒有幾分心眼兒嘛。”
這沈追兩度算計魏尺木三人,都被魏尺木用手段破去,他心裏自然來了興致。他卻不知,魏尺木能破去他的算計,還全賴洛俠在一旁指引。
魏尺木忽道:“你可知為何你這‘牽絲引魂錐’排不進《兵器譜》前十?”
沈追聞言,心中微癢,麵上卻不動聲色,隻冷哼一聲,並不搭話。多年來,沈追都一直對這排名耿耿於懷,他也想知道是何原因。
魏尺木繼續言道:“魏某也曾見過那《兵器譜》上的許多名劍奇兵,論質地、冶煉,這‘牽絲引魂錐’並不遜色於那‘太白劍’、‘淩雲劍’、‘彩鳳雙飛翼’,其排名靠後全是因為它的主人遜人一等。你慣會背後殺人,為江湖所不恥,以至於使這名刃蒙冤。”
沈追聞言,雖不憤怒,卻大不以為然,冷聲道:“我道是何原因,原來是一些腐儒酸屁,老子還不稀罕這排名了!同是刺客,專諸之刺王僚,聶政之刺韓傀,要離之刺慶忌,荊軻之刺嬴政,都被傳為千古美談,並稱天下四大刺客,載入史冊,何以我等卻被人唾棄?可見世人愚昧無知!”
魏尺木反駁道:“荊軻等人乃是為天下黎民行刺,豈是爾等為錢帛殺人的勾當!”
沈追嗤之以鼻:“世人皆道荊軻大義凜然,悲壯不屈,卻不知他也是被逼無奈,那臨行一句‘壯士一去兮不複還’,不就是無比絕望麼?”
魏尺木聽罷,一時不知如何辯駁,隻聽沈追繼續言道:“最可笑的是那荊軻空有刺客之名,卻無過人武技,刺殺不成,反遭橫禍,足見太子丹所用非人。若換作是我,任他嬴政福大命大,也必然一擊而殺,隻不過無法活著離開罷了。我等刺客孤身犯險,行刺之前,須先想好了退路,若是有去無回,不去也罷。”
魏尺木笑道:“既如此,你可想好了今日退路?”
此時魏尺木設計賺他,使得他奇兵受製,心道,“看你這番如何脫身。”
沈追也笑道:“雕蟲小技,止增笑料耳。”
話音剛落,隻見他將頭一甩,竟從頭發裏甩出來十餘枚暗器,閃著寒光,向魏尺木三人急射而去。魏尺木離沈追不過三丈距離,身後又有洛俠章盈,說不得拔起雙槍,揮舞如蒲扇,將那些暗器盡皆擋下。隻是這雙槍一離厚土,沈追便扯動銀絲,將那對兒“牽絲引魂錐”收了回去。待到魏尺木收槍,哪裏還有沈追的身影,隻剩下風聲如舊。
魏尺木暗怪自己大意,章盈卻道:“這人也太狡詐可惡!”
果然,一路上沈追的陰森笑聲如影隨形,還時不時發出破空之聲,讓人以為有暗器襲來,這令魏尺木煩不勝煩,疲不堪言。
這一日,已到了蘇州地界,此處四周怪石嶙峋,林深草密,魏尺木便尋了一片空地稍作休息。
魏尺木等三人才下了馬車,便聽到林子裏隱有人聲,隱約聽得其中一人道:“我看我們還是別去洞庭山了,聽說那裏已被唐門圍了數月,水泄不通,那唐門最壞,毒死了那麼多人,我們去了隻怕也進不去。”
另一人卻哼道:“怕什麼糖門蜜門,再說了我們隻是去看熱鬧,能有什麼危險?武林、綠林兩家之戰都沒看上,唐門、鹽幫這次可不能再錯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