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俠一招得逞,並不停留,她翻身落地,雙槍已插入了伍雲漢的胸膛裏。這偌大的“門神”,就此死了。
伍雲漢一死,孫佩蘭、臨書染等人自是歡呼鼓舞。那華衣公子卻是驀地起身,不敢置信,船上其餘之人也都是一時驚愕,不知言何。要知道這伍雲漢武功之高,遠在他們之上,誰能料到他竟被一個年輕女子這般殺死。
良久,那華衣公子才恢複情緒,問道:“姑娘好本事,可否留下個名號?”
洛俠生性高傲,又看不慣唐門這半年多以來的橫行霸道、為非作歹,便冷哼一聲,言道:“你不配知道。”
那華衣公子聞言,微微一哂,也不著惱,仍複坐下。
這華衣公子剛一坐下,卻見最右側大船裏又走出一個碧衣女子。這女子不過二十歲左右的年紀,明眸皓齒,婉約非常,手裏還卷著一本書籍,一看便是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她笑道:“這對兒短槍不似凡鐵,好像是那名揚四海的‘彩鳳雙飛翼’,姑娘可是韓門韓雲橫什麼人?”
洛俠見那女子瞧出了自己的來曆,本欲避而不言,可她又聽得這女子口中“韓門”二字,不覺牽動往事,又暗感其不把師父韓雲橫當做亡門毀派之輩,便回道:“韓雲橫正是家師。”
那碧衣女子點頭道:“原是韓掌門的高足,怪不得有這麼俊俏的槍法。”
那華衣公子聽到這黑衣女子是韓雲橫的徒弟,心裏也是一陣唏噓,他見伍雲漢已死,便叫道:“諸位且住手。”
那廖魂芳與離恨子聞言,也不做遲疑,便撇了臨書夢與魏尺木,折返各自的大船之上。魏尺木見離恨子撤走,也不再追,與洛俠、孫佩蘭等人站在一處。臨書夢本沉浸於孽鏡台的幻像之中,無以自拔,忽而“眼前”鏡碎台塌,她心中複而清明,隻是臉上流過兩行清淚,已濕透胸前的一片白衣。
那華衣公子見眾人罷手,笑道:“在下乃是唐門的少主唐見微,幸與諸位一見,諸位不如上船小酌幾杯,如何?”
臨書染叫道:“你就是那唐放的兒子?果然是父子同性,一門禍害。”
這話一出,唐見微身後的綠袍大漢大聲斥道:“放肆!”
唐見微揮手攔下那綠袍大漢,麵上仍舊笑道:“我是唐放的兒子不假,可我做事卻與他大有不同。”
臨書染道:“父子血脈相延,你又能有什麼不同,難道你不用毒?”
唐見微道:“父子雖有血脈相延,卻也並非都是性情相同,就拿前朝來說,楊堅寬厚仁慈,楊廣卻是暴虐狠毒,難道他們不是父子?古語雲‘龍生九子,子子不同’,我非但不用毒,就連暗器也不曾用過。”
臨書染聽了這話,一時無法反駁,心中卻誹道,“也好意思把自己比作龍子!”
魏尺木疑道:“毒和暗器是唐門的兩大倚仗,你不用這兩樣如何立身於唐門之中?”
唐見微道:“毒與暗器,皆外物也,以力降人,怎比得過以德服人?比如這廖魂芳、離恨子、伍雲漢這三位絕頂高手,他們都是我請來的,我可不曾與他們下了‘噬心散’。”
魏尺木聽了唐見微這一段話,猶自不信,看向離恨子與廖魂芳。
離恨子見魏尺木向自己看來,再施一禮,言道:“唐公子的確不曾脅迫於貧道,貧道此番是甘心為其驅馳。”
廖魂芳也幽幽道:“區區‘噬心散’怎能奈何得了老身,老身若是不願,任它唐門手段通天,也休想讓老身為其賣命……”
魏尺木等人見離恨子與廖魂芳都為唐見微的話佐證,料得其言當是不虛。可能令這等人物甘心為之驅馳,這唐見微必有十分的過人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