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熱帶的氣候就是奇特,下起雨來無窮無盡,好天上的水庫打開了閘門。空氣永遠是濕漉漉的,有些粘稠。我深深呼吸,仿佛有汁液進人身體內部,可能是瓊漿玉液吧。
清晨,白霧從深山老林溢出,貼著地麵在木通鎮遊蕩。我喜歡在霧中穿行,使自己變得若隱若現。木通鎮主要街道呈丁字型,走到盡頭往右一拐,就是郡座古老的小教堂。
我還想找謝牧師聊聊。哥哥就要來了,他肯定會力勸我出國。我內心非常不安。他一向對我很有影響力,我想抓住某種東西,抵禦他的影響。我渴望聽到謝牧師溫柔的聲音,它春雨一樣滋潤我的心田。
今天恰逢禮拜日,許多教徒來聚會,謝牧師很忙。我隨眾人進入教堂,唱詩、禱告芋常不案他二向對我很有影響力,我想抓住某種東西,抵禦他的影響。我今天情逄禮拜日,許多教徒來聚會,謝牧師很忙。我隨眾人進入教堂,蜩詩肩告,聽謝牧師布道。肅穆、聖潔的氣気攫住我的心靈,我感到自己再一水被淨化。更使我感動,並且暗暗驚誘的,是周圍的基督徒。他們大多是當地農民,皮膚粼黑,衣服破舊,身上烙著貧窮的印記。但他們眼睛裏閃爍著平安喜樂的光芒,精神飽足,顯示出超越一般人的優勢。
我邢件特製馬甲鼓鼓囊囊地塞滿鈔票,在他們麵前,我卻自漸形移……講壇一側,仁立著規模小小的唱詩班。這是一群年輕姑娘,身著絢麗的少數民族服裝,十分漂亮。我想,教會也許沒有統一服裝,索性讓唱詩班保田地方特色。讚美詩也用苗家歌謠的曲調譜成,聽起來是少數民族文藝彙演。
其中一位姑娘,我越看越眼熟,幾乎不敢相信這是事實:她竟是小美,從我鷹巢逃跑的小美!
她怎麼會在這裏?哦,我想起來了,她曾給我提起過木通鎮,說她有個姐姐嫁在這裏。太巧了,在遙遠的陌生地方遇到熟人,真讓我有些激動!
禮拜結束,我在唱詩班找到小美。她也喜出望外,拉著我的手去她姐姐開的飯店。一路上她反複念叨:真沒想到能在這兒見到你。什麼時候來的!你是來找我嗎?真沒想到哇……
我問:你也是基督徒嗎?什麼時候受洗人教的!
哪裏,我隻是來幫忙。幾個小姐妹見我歌唱得好,就拉我去唱詩班一塊兒唱。我呢,也就稀裏糊塗地來了。反正我也喜歡唱歌!
小美在她姐姐的酒店當一半家。在她指揮下,廚師很快燒出一桌菜肴。我們在雅間坐定,舉杯慶祝這次重逢。
我按捺不住好奇心,就問小美當初為何不辭而別?是什麼事情刺激了她?
小美沉吟一會兒,告訴我:她聽見我與老晃通電話,關係好很寄切;過一會兒,我又薊勿趕往老晃辦公室,她心裏就發慌。時她處境危險,對我也不得不防……
我有些奇怪:你為什麼邢樣怕老晃?
小美収息道你不知道,些毒販子的總後台就是晃爺。
我問:你能肯定嗎?
小美說:他表麵上是個正經生意人,實際上就是黑社會老大我在GOGO俱樂部混過一段日子,知道內情。他手下些心腹,經常找我玩,也經常欺負我。他們吹牛說老板如何如何了得,我就聽說晃爺不少事情……我翊道,就是他要我的命!
小美又講了許多聳人聽聞的故事,使我確信表麵上文質彬彬的老晃,其實是個凶惡的不法之徒。
我真有些後怕,當時我把小美的下落告訴老晃,險些害了她。些日子,GOGO俱樂部的保安頭子,我稱之為棺材板的家夥,就領人守候在我們證券公司附近。幸虧小美機警,及時逃出他們的魔掌。我真糊塗啊!
小美,我有許多地方對不起你。我喝了這杯酒,向你賠罪。我嗓子有點兒咽,將滿滿一杯白酒灌人喉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