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安最幽靜的荒園,雜草叢生,一人憑欄而立,衣闕飛揚,靜謐無波的眼眸俯瞰著遠處繁華的中心。
他身後,是一個少女。
“青雲,有什麼命令?”
少女正是剛剛被那陣風卷走的蘇月生,此刻她一臉平靜,淡然侯著那男子。
青雲像是吹夠了風,看夠了京安的街市,口中發出淡淡歎息,蘇月生看著那些細微變化,便覺得他曾經一定非常熟悉這裏。
男子緩緩裝過身,負手身後,他淡淡啟口,透著說不出的滄桑。
“接近一個人···”
“韓依。當今帝師!”
蘇月生單薄的脊背驀然已經,聽到韓依這個名字的時候,內心有一種不安,但隨即按捺下去,聲音清冷恭謹。
“我要你先得取他的信任,今後還會有安排。”
“是。”
“隻不過··”
“什麼?”
“我需要習武!”
蘇月生抬起頭,眸色堅定,是的,她必須要習武,沒有內力,沒有招式武功,她所行的每一步都將有所掣肘。
更何況韓依這種深不可測之人,豈是說能接近便接近,沒有自保之力,就不可魯莽,她蘇月生已經不是從前的小女孩,要知道,一個人再聰明,遇上千軍萬馬,抑或一個屠夫,命沒了,什麼都沒了!
“青雲,你也知道,韓依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接近他,取得信任,如若沒有舍身忘死地對待,他怎麼可能會相信我?”
蘇月生頓了頓,“···所以,我若是沒有自保之力,怕是幫不了您了。”
青雲輕笑一聲,瑟瑟風中有種說不出的毛骨悚然,像是一具會動的屍體。
“我的武功···很痛苦,很陰毒···你要學?”
“再痛···有這裏痛嗎?”蘇月生素手抵在心尖,眸色沉沉決然,她知道自己的年齡不是習武的好年紀,更達不到絕世高手,反而有可能落得一身傷病。
‘啪’,一本冊子落在蘇月生手心,紙質脆薄,可以感覺出年代悠久,隻聽青雲接著道。
“這是練內力之法,還有,”青雲掃了眼蘇月生單薄身軀,“這麼弱不禁風,練這種速成的法子,怕是危險重重!”
言罷掌中騰出一股戾氣,瞬間扣住蘇月生的掌心,隻覺一股湧動溫熱貫穿經絡,就像起死回生時一樣,眼前這個男人,到底是什麼人?!
蘇月生緩緩吐出一口氣,雙手落下,頓覺周身清爽。
“你要做好準備,我現在替你打通了些許經絡,但是這種速成之法是要看你運道的,記住,不要操之過急!”
青雲留下短短一句話,忽然衣袖回拜駕起輕功抽身騰去,不過眨眼,湮沒不見蹤影。
當真是來無影,去無蹤。
蘇月生是一個人慢慢走回亓府的,她沒有輕功,隻有一雙腿,心中腹誹,這青雲居然把她一人丟在那閣樓上,好在自己過目不忘,記得回家的路,蘇月生抬眼瞧瞧天色,已是夜幕星燈。
“小姐!”大紅燈籠掛著的大門口,一抹矮矮嬌小蹲著的身影,一見到蘇月生立馬站了起來,可是又‘哎呦’一聲跌倒。
‘斯’——腿麻了,琴樂揉了揉發酸的腿,但目光欣喜看著來人。
“小姐你去了哪裏,剛才真是把奴婢嚇壞了!”琴樂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又一遍這才安心小姐完好無損。
“沒事,去見了個朋友,隻是請人的方式有些獨特。”蘇月生暗道,下次一定要讓他改改這種為所欲為的習慣!
"小姐你回來就好,奴婢等得快瘋了,府裏都快翻了天,老爺一知道消息就命人去尋!”
琴樂語氣急切,“我們快進去吧,好讓老爺知道!”
蘇月生提起裙擺正走進府門,忽然一聲諷刺傳來。
“喲,墨兒妹妹,天色都這麼晚了,你才回來?又遇上什麼事了?”
亓玉燕圍著條白絨緞子,一臉嘲諷笑意,“這麼晚回來,一定有問題,別跟我說什麼有人擄走你又把你放回來的糊弄話,我可不信!”
“你這段時間一直鬼鬼祟祟,更是三番五次出事情,你給我說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兩個丫鬟跟在亓玉燕身旁提著燈籠,一片橙紅之色跳躍映在她眼神尖薄的臉上,氣氛格外恐嚇。
蘇月生隻是淺淺笑了笑,這種嚇唬人的伎倆真是不足為懼,直接說穿了亓玉燕的心思。
“姐姐是想問我有沒有偷跑出去學樂律吧!”
亓玉燕聞言一驚,裝了好久的臉有些掛不住,被她看穿了,確實,自己在此攔截亓墨就是想套問出原因,白日裏發生的事,越想越驚訝,自己怎麼會不了解亓墨!她分明就是個草包,眼前這個麵容和她一模一樣的少女,真的是天差地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