添竹軒,竹影靜靜,昏黑的天氣充斥著寒意。
琴樂堵在屋門口,神色堅定決絕,與她對視的,正是她想也不敢想的南棠帝師——韓依。
若是兩個時辰前有人打賭她會這麼膽大包天擋住韓依的路,她一定會捧腹笑到抽筋,可現在,琴樂無論如何也笑不出來了。
“帝師大人,您不能進去!”稚嫩的語氣決絕不肯商量。
韓依劍眉一橫,一向清冷淡雅的臉上浮現陰沉之色,凍得氣溫都降了好幾度。
小姐如今這幅樣子,說什麼都不能讓韓依看見。一想到這,琴樂又頭疼了。帝師不是她想攔就能攔的。
果不其然,韓依揮袖拂開不堪一擊的小丫鬟,隨口吩咐戰天,“將她綁起來。”
主尊從來不會這麼急切,一向很有耐心,今日這是怎麼了,戰天一邊嘟噥著,手中也沒閑下來,琴樂嬌小的身軀在他手中像隻小雞發,徒勞掙紮。
“不可以啊。”琴樂麵色瞬間通紅,眼睜睜看著韓依提步身形閃進屋子。
小姐··小姐她,話到嘴邊又覺無法啟齒,琴樂幹脆把心一橫,打算跟戰天拚了。
韓依內力彈開屋門,剛跨進門檻,鳳眼觸及屋中時,身形倏然一頓,眸中瞬間閃過一絲尷尬,幾乎是立刻偏過頭!
床幔層層,輕紗撩人,在一片旖旎的閨房之中,赫然躺著一個身材曼妙,香肩大露的嬌影,鵝黃色繡著芙蓉的肚兜,若隱若現地勾勒著細膩白皙的肌膚。
她進來就這麼單著肚兜!意識到自己看到什麼了得帝師大人,萬年冷冰透明的臉上也不由浮上一層紅暈,淡淡地,卻昭示著他的不自然。
“蘇月生!”暗啞的嗓音夾雜著一絲抑製欲望的隱忍,屋子裏沒有別人,韓依直接喊了她的真名。
床上嬌影如願微頓,清麗的麵容上有些惱怒。
韓依片刻便冷靜了下來,鳳眸微挑,又恢複了以往淡視一切的從容,隻是俊美的側顏依舊偏著。
似笑非笑的嗓音低低傳來,帶著看透一切的了然,“裝神弄鬼,蘇小姐倒是好辦法。”
蘇月生裝瘋賣傻的麵容驟然收住,微不可覺歎了口氣,什麼都騙不過他,她也沒打算去騙韓依。蘇月生抬臂抄起輕紗床幔外,地麵上散落的外衣。
細白柔嫩的藕臂出現在韓依餘光之中,不自覺多看了一眼,他輕輕咳了一聲,暗罵這女人真是沒救了。
直到衣袂破空之聲響起,韓依這才回過頭,平靜的臉上什麼也看不出,除了耳根一抹粉紅出賣了他。
蘇月生撩起遮住半邊臉的長發順至而後,一瞬間韓依竟然覺得那姿勢美到有些窒息,玉白的脖頸露出,長發乖乖散在耳後,這樣子,嗯,很乖巧。
“大人不但擅闖墨兒閨房,還毫無風度地喊叫,您不給我個解釋?”
蘇月生攏著輕薄的外衣,遮住無限春光,她眉目含笑,一掃方才瘋癲的樣子,看著韓依一臉正經又冰冷的樣子,心中閃過一絲玩味,忽然想捉弄捉弄眼前一直讓她吃癟的人。
韓依眯了眯眼睛,深邃冰冷的眼底卻劃過狐狸一般的尋究,他直奔主題,“嚇瘋蘇筱竹,便是你費盡心思入蘇府的目的?”
他審視的目光像絲線纏繞著蘇月生,蘇府把痕跡處理得太好了,寒音這幾日也查不出蘇月生‘死’的那日到底發生了什麼,而她到底要做什麼?若僅僅是想要進蘇府報仇,為何千方百計接近自己呢?這一切,隻有從眼前之人口中撬出。
韓依對於拷問套話這方麵那是遊刃有餘。
“我何時嚇瘋過人,這大白天的,帝師大人就不要亂說話了。”蘇月生避重就輕,踩著蓮步迎上韓依的目光,落定在他身側。
蘇月生不過十四五歲,身形嬌小在韓依旁邊這麼對視,也僅僅到對方的肩膀,除了這雙決絕冷意的眸子,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可以震懾人的地方。
她一臉笑盈盈的,忽然衝著韓依眨巴起眼睛,他身影預料中驀然一僵,喉中剛要脫口的質問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壓了回去。
蘇月生滿意地看著某人被她一個媚眼調戲了,忽然玩心大發,說不定給自己碰對了,對待韓依這種人,強硬隻會挑起他的欲望,而勾引呢,會不會誘發厭惡?說不定就能趕走韓依了!
“你··”韓依話還沒說完,一雙柔荑忽然搭上他的肩膀,柔軟的觸感隔著布料都能感受得到,一股躁動從喉間蔓延至耳根,脖頸,腳步沒來由後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