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汴州之事(1 / 2)

能並馳幾輛馬車寬闊的街道上,唯有一輛低調卻流動著尊貴氣場的馬車恒速行駛。

夜幕低垂,黑漆漆一片的蒼穹中沒有一顆閃耀的明星,和白日裏詭異的天色一樣,夜晚也湧動著不詳危險的氣氛。

“帝師大人!”

恢弘磅礴的太子府邸,如今大門敞開,一盞孤燈靜立,掌燈之人麵容俊逸年輕,卻一臉焦急地站在石階上張望,看到那輛馬車緩緩駛來,皺緊的眉頭這才輕輕舒緩。

韓依下了車,衝著靜立在門口的那人問道,“太子殿下如何了?”

語氣低沉不複往日的溫潤。

立在石階上的人正是太清昭炎的護衛長蕭颯,他滿身風塵銀甲,一看就知道忙到來不及換衣服,看來太清昭炎的傷勢不是一般嚴重!

蕭颯恭敬抱拳,“大人,請隨下官去看看就知道了。”

來不及多說,韓依伸手一引,抬步跨入大門,二人一前一後便來到整座府邸唯一喧鬧,燈火通明的房間。

“嗯···”

一聲悶哼隔窗傳來,隨即是金屬拔出肉體的聲音,韓依斂了斂眉,玄色衣袍一掠,人便已經進屋了,蕭颯跟在後頭暗歎一聲,帝師輕功了得,快如鬼魅!

隔著半透明的屏風,能看見裏麵忙碌的樣子,太清昭炎的處境著實不能用言語來表達了。

四個禦醫圍繞著躺在軟榻上渾身是血的太清昭炎,一件素白裏衣已經被血暈開,觸目所及滿是橫貫胸背的三尺劍傷!

“帝師····”

這些禦醫忙碌間看見韓依來了,嚇得一聲冷汗,叫了一聲之後不敢多話。

躺在軟榻上滿臉蒼白的太清昭炎忽然扯起嘴角,衝著韓依淡淡笑了笑,然而強烈的疼痛已經令他沒有多餘的力氣開口說話。

“殿下忍著點,下官要在傷口上敷藥了。”一名禦醫顫顫巍巍叮囑道,他額頭上密布的冷汗絕對不少於一臉蒼白的太清昭炎。

“嗯···,嗯··”一聲聲強忍的悶哼從緊咬的薄唇中發出,少年不過十五六歲清俊年輕的臉上,此刻卻顯著於這年齡不相當的倔強淡定。

一盆盆血水來了又換走,待四名大夫徹底上藥包紮好太清昭炎後,已是夜深露重的午夜了。

韓依一直注視著太清昭炎的傷勢,深邃無底的眼眸流動著沉思。

方才從蕭颯口中清楚得知了事情始末,這次太清昭炎奉旨前往汴州督軍,而汴州是南棠國與乾月國的邊境接壤之處,鎮守汴州的流光軍正是朝中武將的中流砥柱——安平侯柳自成麾下的軍隊!

十萬流光軍常年駐紮在汴州,已經成了汴州人民心中守護神一般的存在。近年來,乾月國國力愈發壯大,時不時有些軍隊間的摩擦,時間一久,次數一多,太清帝便生提防之心,隨即派了太清昭炎以督軍之名前去汴州打探真實軍報。

並非是南棠國沒有像樣的探子來佐證軍報的真實性,而是因為此次是太清昭炎親自請命前往,太清帝又想磨練磨練這個太子,遂也準了。

隻是沒想到,路上竟然橫生枝節,督軍之時,恰逢乾月國一支軍隊來來鬧事,流光軍守城副將不料中計,太清昭炎本想將計就計,帶了三百精兵喬裝成平民打探消息,未曾想敵國似乎未卜先知!

三百精兵拚死相護,前後路都被堵死,原路返回汴州已經是不可能!

這才連夜馬蹄不休,躲避追殺回到京安旁邊的甘州,隻是甘州的大夫都拿一身劍傷束手無策,他們一群武將又不敢輕易讓這些鄉野大夫醫治,隻能輾轉回到京安!

韓依俊逸飛揚的劍眉微蹙,帶著一絲冷意看向蕭颯,“你們當真糊塗!太子殿下身份尊貴,豈能讓他涉險!”

他知道這次事情是有多麼嚴重,寒音特意從亢鋒軍中挑選的一百精兵,五十高手,全都湮滅無一返還!

亢鋒軍的本事有多少韓依再清楚不過,他沉穩眸中閃過一絲凝重,默默思忖,乾月國,何時有這般厲害的手段兵力了。

“帝師···”虛弱的聲音傳來,太清昭炎看著韓依微沉的麵色,眸中卻劃過一絲異樣,隨後消失不見。

他展開和以往一樣紓緩的笑容,衝著韓依道,“本王已經沒事了,倒是對不住您,為了保護我··折損了這麼多亢鋒將士。”

韓依端起茶幾旁的一盞茶,搖了搖茶盞,淡淡道,“亢鋒軍的將士亦是殿下的手下,他們保護您,是他們的職責所在,隻是殿下此次太過魯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