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月生幾乎是立刻反應過來,她猛地甩開手,後退幾步,戒備地盯著南宮瀝。
“大人這是做什麼,既然要墨兒的生辰八字,墨兒給您便是!”
蘇月生握著自己的手腕,心有戚戚,方才南宮瀝抓著她的時候,能清楚地感受到他潔白清瘦的手,竟然湧出一股強勁的內力,灼得她手腕一痛。
蘇月生眸色閃了閃,這個南宮瀝看似幹淨俊美,卻不是個簡單的人物,王扶春對自己說天昆門弟子神通本領時,她還未放在心上,可如今···南宮瀝好端端逮住她不放,難道真是什麼狗屁神力察覺出她有問題?
一邊心中想著,一邊麵上展開無奈的笑容說道,“己卯,九月,十二,亥時。”
“大人沒有疑問了吧?”
南宮瀝默念一遍這生辰八字,卻輕輕蹙起眉宇,眼中閃過一絲奇怪,為什麼,不對?
他若有所思的表情落入蘇月生眼裏,這個生辰八字其實是假的,她並不打算告訴南宮瀝亓墨的生辰,若是這神棍真有什麼不同尋常的本事,萬一算出亓墨此人已經死了怎麼辦?倒不如先說個假的混過去。
思考間耳畔傳來南宮瀝清冽嗓音,帶著一抹篤定,“假的!”
他微微低頭,清澈毫無雜念的眼眸深深望著蘇月生,像是要洗滌她一般,看透最真實的內心。
蘇月生愣住了,卻隨即恢複鎮定,這個南宮瀝,要小心對付!
“大人還是別磨蹭了,蘇姐姐還病著,不要在這裏浪費時間,人命關天啊!”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蘇月生悠然地看著急成熱鍋螞蟻般的蘇遠和嚴嬌蘭,為轉移注意力張口勸道。
“是啊南宮大人,有什麼事到時候再說可好?反正亓小姐這段時間也住在添竹軒,您看···”
話音未落,蘇遠的話就被一道清麗的女聲截斷,蘇月生揚了揚眉,辯駁道,“蘇大人說錯了,墨兒明日就回府,家父想念我很久,再則蘇姐姐成了現在這個樣子,蘇公子又因我而仕途盡毀,我若是再呆在這,恐怕不合適!”
話語一句接著一句如刀紮在嚴嬌蘭的心頭,她憤憤瞪著蘇月生,恨不得撲過去撕了這個女子,現在還好意思說什麼德軒因她仕途盡毀,她分明是故意要刺激自己!早不走完不走,偏偏這個時候走,亓墨真是心機叵測啊,當初自己算是小看了她!
而南宮瀝終於是有了反應,忽然朝著蘇遠的方向轉過身,沉思了一會,吐出一句石破天驚的話,“若要我治人,亓墨就要留在這。”
啊?開什麼玩笑,憑什麼要她留在蘇府,蘇月生忍著一口氣,忍耐著南宮瀝不同尋常的腦回路,冷冷道,“南宮大人,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不但是個自由身,還是亓侍郎府的三小姐吧?怎麼還要聽您的吩咐決定去留?!”
真是匪夷所思!
蘇月生不打算再多話,甩袖抬步打算離開。
突然一雙微有老態的手橫在她眼前,蘇月生眯了眯眼睛,語氣不善道,“蘇大人,您又有什麼問題?”
“亓小姐,本官鬥膽請求,可否···”
“沒這個可能!”蘇月生想也沒想丟出一句話,拒絕了。她還有好多事要做,不能再留在蘇府,這裏的‘火’已經燒起來了,至於能不能燒得更旺些,她還要再部署一番!
南宮瀝一襲白衣,負手身後,麵色一如往昔冷淡,可是那眸中一塵不變的篤定好像在說,她蘇月生是一定會留下來的,沒有不可能一說。
蘇月生猛地翻了個白眼,南宮瀝一副清高超俗的樣子看著就來氣,他以為他是誰,什麼人都呼之即來,揮之即去嗎?
這邊,蘇遠似是沒料到蘇月生一口回絕,連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他皺著眉頭,神色凝重,又不可能強逼南宮瀝,難道就這麼看著筱竹等死嗎?!
“亓小姐!”一直麵容憔悴,被煩心事折磨到不耐煩的嚴嬌蘭叫住蘇月生。
她深深吸了口氣,像是狠心做什麼決定,緩緩開口,“一千兩黃金,可否請你在這住下···”
嚴嬌蘭放足姿態,首次誠懇地向蘇月生低下了那顆高貴的頭顱,心中卻強忍著對南宮瀝,蘇月生刻骨的恨意。
蘇月生停下了腳步,俏麗單薄的背影凝在半路,她緩緩勾起唇角,剛剛嚴嬌蘭的話竟然提醒了她,為何不借南宮瀝來完成接下來的事呢,留在蘇府,或許更加方便,盡在掌控之中,隻是···這個南宮瀝,絕對不能在他麵前露馬腳。
少女緩緩轉過身子,眨了眨眼睛做思考狀,這才開口,“既然蘇夫人都這麼說了,那墨兒就恭敬不如從命,不過有一點必須答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