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行走中的娥悅腳步隨之一頓,紅裙曳低似一彎朱紅湖水自台階上鋪下。
這個位置,恰好和蘇月生在同一台階齊平!
庭中眾人霍然抬頭,看向蘇月生,少女眉眼冷厲,眼眸中湧動的··似乎是怒意?他們不知道她要做什麼?
“這位可是亓縣君?”娥悅嬌弱屈身,眼簾微啟,含著水盈盈的淚光看向身側的蘇月生,好像受了什麼委屈,相比較之下,蘇月生周身的氣質愈發剛硬,沒有一絲女子應有的柔情。
“你,不能進去。”冷眼橫視過來。
聽到這話,不但娥悅臉上浮現驚愕之色,眾人又是一驚,雖說他們也覺得這些女人入府不妥,但這亓墨當真是口出狂言,堂堂帝師府,韓依允許了,哪有她什麼事,戳破了麵子,可就鬧笑話了。
蘇月生知道他們都把自己當作愛慕韓依的女子之一,不過這也沒錯,就在方才,她明白了那股梗在心間難受的感覺是緣何而來——既然喜歡上一個男子,那無論如何,都不能允許他三心二意。如果韓依真的被這些女子迷惑,那自己也無話可說,這種男人,她蘇月生,不-稀-罕!
可在此之前,她才不願意這麼狼狽離去,默默被這些妖媚女子傲視地嘲笑,如同求愛不成反被打臉一般,解決了這些一上來就扮可憐的女子後,就該輪到韓依了!
當初說一套,如今又一套,蘇月生美眸橫向一直默不作聲的韓依,他宛如冰山之中的皚皚白雪,清華氣韻絲毫不減,並沒有因為蘇月生出口的話有所震蕩。
冰山狐狸!若你不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那我蘇月生從此和你一刀兩斷!不要說什麼委曲求全,愛若愛了,她便不容許有其他女子的存在,不容許這份愛有任何的分割,更不可能因為愛對方而忍氣吞聲共侍一夫,既然韓依待她未有一心一意,她又何須傾情交付?
“亓縣君,”娥悅冷笑一聲,“您這話是什麼意思,不能進去?這裏是帝師府,帝師大人在此發話,娥悅為何不能進去?”
她傲慢的美眸輕眯,片刻間流淌無盡的嫵媚風情,紅唇若花瓣開啟,帶著昭然若示的輕蔑,“煩請縣君恕罪,奴婢要進去準備服侍了,若是耽擱了良辰,可就要遭罪了···”
拖曳的尾音圓潤輕佻,似有根羽毛撓得人心癢癢。字裏行間全是讓蘇月生識相,看明白誰是韓依寵愛之人的意思。
“墨兒,不要胡鬧。”
太清昭炎見亓墨神情不大對勁,話雖是阻止的意思,可誰又知道他的目的是往上頭添一把火?他挺希望亓墨胡鬧地更狠一些。順帶瞥了瞥韓依的表情,怎麼還是不為所動,薄唇輕抿,深邃鳳眸望不盡,看不穿。
“胡鬧?嗬,”蘇月生冷笑一聲,蓮步輕移,竟向著娥悅走去!
“你··你要做什麼!”娥悅美眸猛然一變,花容失色,就連驚恐的樣子也帶著三分韻致。她不知道亓墨要做什麼,沉靜的麵容看起來一點事也沒有,嘴角噙著親切甜美的微笑,可在她心底卻有著一個無底洞,探測不出裏麵有什麼,隻有恐懼一直圍繞。
娥悅眼見蘇月生靠得越來越近,餘光瞥到風姿卓約的韓依,咬牙狠心,朝著韓依倚了過去,那柔若無骨的曼妙身姿,似折斷凋零的美豔花朵,尋求庇護。
“帝師大人···”溫軟輕喚,隻願能得那堅定懷抱。
“倒什麼,錯了方向吧?身子這麼嬌弱,日後怎麼服侍人?你說呢?”
一隻細白的藕臂不知什麼時候架在了娥悅傾斜的身後,堪堪支撐住了娥悅,也絕了她倒向韓依的念想。
而那隻藕臂的主人,此刻一臉興致雅然,巧笑嫣然,深深凝視著倚在她手臂上的娥悅美人,‘溫情款款’地叮囑著。美人這下倒錯了地方,麵容難看地不行,看向蘇月生的目光簡直要噴出火來!
看不見的陰影之下,韓依素來平淡無波的嘴角不自覺漾開弧度,邪魅的意味繚繞。
“多謝縣君相救。”娥悅不情願地扯了扯嘴角,卻礙於身份不得不道謝。
“我看你這般嬌弱,怎麼能服侍好人,依本縣君看,還是回太子殿下府上好好休養,什麼時候好了什麼時候來吧,難不成你還要一身病態服侍人,看著都厭煩!”
“你真是欺人太甚!”
娥悅還未發話,底下一群鶯燕們早已按捺不住,這個亓墨,頻頻阻撓姐姐好事,看不順眼!
女人之間都是這樣的,若是侵犯了利益,即使前一秒以姐妹相稱,後一秒就開始互相從頭到腳都暗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