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瀝留下一堆爛攤子,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點塵埃地走了,留下蘇月生悲催地看著這座冰山狐狸。
“那個···韓依,下朝了?”她明知故問,在這僵局不知說什麼好。
“亓小姐,”韓依終於轉過身,不過看向蘇月生的眼神還是有些冷淡,和當初竹林裏一樣,淡漠孤傲。
“今日我來,是想告訴你,北越使臣宴定在後日,你做做準備,和我一同出席。”
韓依撂下這話,也揮一揮衣袖走了,屋子裏靜靜的,蘇月生聳聳肩,一臉無奈,看來想和韓依重歸於好,是一項大工程。
醉芳齋外,戰天立在馬車旁等著自家主尊眉目含笑從裏頭出來,往日裏帝師見蘇月生回來都是這樣的,雖然前些日子兩人之間有些不大愉快,可是今日,主尊坐不住了,決定和蘇月生重修於好,那麼可以想象,主尊出馬,豈有拿不下的女子?
戰天在心中嗬嗬一笑,等一會兒主尊就會含笑而歸了!
然而他的幻想還沒持續片刻,就被韓依冰冷低沉的聲音打斷,“回府。”
戰天愣了愣,隨即望向元橋——主尊這是怎麼了?難道亓小姐拒絕他了?不會吧···怪不得臉色臭得難看。
元橋搖搖頭以示他不要多加猜想,但如果想要撞火口上,他可以盡管去試。
在主尊麵前膽小如鼠的戰護衛咽了咽喉嚨,將好奇的頭縮了回去,表示自己還想好好地活在京安,不想被發配到南源那種淡出鳥來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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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月生百無聊賴地給手上藥,滿屋子藥箱把琴樂給熏了過來,小丫頭見到韓依和南宮瀝走了,意識到危機解除,就從外頭回來了,全然不顧她主子此刻哀傷的心情。
“小姐,你說北越使臣宴,穿什麼好啊?”小丫頭一臉希冀。
蘇月生卻賞了個白眼給她,順便澆了盆冷水,“你小姐我蒲柳之姿,穿什麼衣服都沒用,又不是去選秀成親,穿那麼鮮豔做什麼!”
“可是你不知道,官家好多小姐都想拚了命地打扮,脂粉釵環,霓裳紅綃,一個個走在街坊上就像是百靈鳥兒,說不出地好看,小姐,你若是不打扮,恐怕帝師也會不高興···”琴樂聲音越說越小,她注意到,自家小姐的眼神不善。
蘇月生忽然想起韓依說過的話,好像是讓她使臣宴時打扮得不要過於顯眼,據說這次使臣宴要選一位官家小姐前去和親,那這樣一來,她就更不能在衣服上花心思了。
“琴樂啊······”她從桌案旁拿起一本醫書,堵在琴樂的嘴上,“這個,拿回去啃啃,至於衣服什麼的,你小姐我自然會讓你眼前一亮,”蘇月生嗬嗬一笑,笑得人毛骨悚然,“乖,回去,別來煩我。”
琴樂將嘴巴從書上解救出來,嘟囔道,“可是府裏的小姐們都說,北越使臣中有位公子,身姿俊朗,和親的對象···就是他啊。”
“府裏的小姐?”蘇月生眉頭一挑,來了興趣,她倒是希望亓家那幾個姐妹都嫁出去,全讓那位公子打包帶走,她也樂得清閑,尤其是亓玉言,整日裏晃悠,雖說成不了什麼事,但看著也煩。
琴樂意識到這個話題不錯,樂嗬嗬開始碎嘴,“那位公子姓雲,雲姓是北越的大姓,據說他是北越皇室中的三皇子,支持和南棠締盟一派,所以太清帝十分喜歡他,這次賜婚回去之後,就有了在皇室中爭奪儲君之位的資本,到時候,和親的官家小姐,不就成了太子妃?”
她端起蘇月生的茶盞喝了一口,繼續道,“我更是聽府裏的丫鬟們說,雲公子溫潤謙讓,舉止斯文得體,對待女子很是溫柔,他這樣好的夫君,哪個官家小姐不願嫁?”說著又努努嘴,“京安鋪子裏上好的胭脂水粉都售罄一空了。”
蘇月生聞言,歎了口氣,直道,“可惜啊······可惜。”
琴樂還以為她在歎息自己嫁不了這麼好的夫君,剛想安慰她帝師大人也不錯,卻沒料到她下一句話······
蘇月生搖著頭,歎道,“可惜啊,我當初怎麼沒有進些胭脂水粉來賣呢,若是打著醫館的招牌,良藥養顏,豈不是賺翻了······”
琴樂扯扯嘴角,看著自家小姐算計的模樣,覺得自己簡直是杞人憂天,還是不要和小姐聊這些女孩家的東西為好······
見小丫頭耷拉著腦袋回前廳看書,蘇月生一掃方才財迷的樣子,神情凝重——京安何時多出了一位大名鼎鼎的雲公子,而她卻不知道!看來這些日子她操心在嚴嬌蘭的事上過頭了,完全沒注意京安城的動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