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門雖然固執,但對青雲仍舊念有舊日師徒之情,手下的弟子又是有許多認得他的,青雲這才能輕易闖進天昆門內!
“住手!混賬!”
掌門手中如意一掃,劃過一片紫光,蘇月生趁著青雲大鬧天昆門的時機,抽身離去。
然而沒走幾步,黑衣人便擋在麵前,他平靜地望著蘇月生,聲音沙啞難聽,“跟我走吧,我帶你出去,今後,不要再見了。”
蘇月生愣了愣,橫在身前的劍一頓,本以為黑衣人要為了天昆門阻攔自己,沒想到······
“師傅今日恩情,我蘇月生定當銘記於心!”
她匆忙躬身,手中軟劍一甩便向著黑衣人刺去,黑衣人讚許地點點頭,果然是個聰明的女子,知道要掩人耳目!
劍尖帶著淩厲之勢逼來,他旋身一側,避開了劍尖,揮劍來襲,二人駕起輕功飛裏眾人視線之內,隻聽得遠處一片打鬥之聲,掌門麵色微沉,卻因為身前孤注一擲的青雲,下不了狠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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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牽著蘇月生,快步走到一矮牆處,伸手虛空一晃,兩邊的柳樹竟然分枝拂葉,自動往兩邊推開,蘇月生仔細一看,才知道這竟然是高度仿真的假樹,足以亂人耳目,怪不得從來沒人知道天昆門在何處!
望著外頭荒無人煙的蒿草湖水,蘇月生忍不住跑了幾步,忽然回眸,“師傅,那你怎麼辦?”
黑衣人輕笑一聲,“無礙,今日救你算是補償前幾次暗害你的過錯吧,自此後,兩不相欠!”
蘇月生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剛想問問師傅為何要幫雲湛害自己,後來又為何要救自己,便聽到遠處結陣聲,麵色擔憂。
黑衣人察覺她所想,“青雲不會有事,掌門雖然固執,但從來都是護短的,他不會置青雲於死地。”
蘇月生呼出一口氣,若青雲真出了什麼事到底還是自己的過錯,忽然想起什麼麵露憂色道,“南宮怎麼樣了?”
“他失血過多,不過天昆門最不缺的就是靈丹妙藥,既然未傷根本,他休息幾日便會好,至於你自己才是最緊要的,沒了我和青雲,恐怕你體內的虛浮之氣難以抑製,過幾月便是渡氣之時,到時候我會找上你。”
“還有,”他頓了頓,那副被火燒灼過的嗓子說了這麼多話略顯疲憊,“太清昭炎並沒有死於亂軍之中,亓侍郎是個忠臣,他絕不會任由韓依坐大朝廷,他們如今應該到了汴州,所以你千萬不要去汴州,那裏兵荒馬亂,正是起兵之時!”
“我知道了!”蘇月生望望遠方,心中仍舊牽掛著什麼,“師傅,你可知道嚴嬌蘭在何處?”這幾個月來,京安一直沒傳出任何關於誥命犯婦執行斬刑的消息,既然嚴嬌蘭和雲湛有合作關係,那麼她一定不會輕易在兵馬慌亂之中死去。
黑衣人聞言,眼神微閃,“她是我答應雲湛的最後一個約定,除夕那晚我將她從牢中救了出來,應該隨雲湛去了,現如今太清昭炎忍辱負重逃到汴州,集結流光之師,但難免孤掌難鳴,必然會和太清昭瓏一樣,聯合在南源的雲湛來個裏應外合,攪動剛剛穩定下來的南棠國,”他深深吸了口氣,“你要小心,不要想著孤身一人潛入雲湛那兒殺死嚴嬌蘭,以韓依對你的重視,他們如今鋪天蓋地想擒住你要挾韓依!”
“我明白,廣寧侯和安平侯乃是兩大國柱,必然會為太清昭炎效力,嚴嬌蘭和蘇筱竹定然會跟著過去,隻是···環娘呢?”
“她沒事,韓依一直善待著她和蘇遠。”
蘇月生眼底劃過一絲哀痛,轉過目光道,“好,那我就放心了,嚴嬌蘭她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如今她草菅人命,謀殺原配的惡名遠昭,也已經身敗名裂,但隻要她還活著,我就對不起柳絮!”
手中軟劍捏緊,蘇月生道了聲告辭,便往蒿草中遠去。
黑衣人望著她渺小的聲影,神色微暗,身後,那扇隱藏在矮牆之中的假門忽然打開,衝出了染血一人。
“不自量力。”
黑衣人淡淡瞥了眼青雲,歎了口氣,“我何嚐不想做你想做的事呢······”
他的雙臂流著血,看來是傷及腕脈,黑衣人歎息一聲,蹲下來從懷中掏出一瓶傷藥替他擦上,又撕了塊布條包紮起來。
青雲拄著劍,死撐著沒有昏倒逃了出來,他看了眼黑衣人,似乎覺得有些眼熟,卻因他蒙得嚴嚴實實,辨不出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