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瑜感動得哭了,趴在我的肩頭,淚大滴滴落。
阿瑜哭了又笑了,阿瑜笑了又哭了之後說,洪,我愛你!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我輕輕拭去她的淚水,笑著說,傻丫頭,又哭鼻子了,我馬上要娶你!
我們開始忙於籌備婚禮,我們去了影樓拍了一係列唯美浪漫的婚紗結婚照。
我把定做的婚紗新娘服和買來的訂婚戒指讓阿瑜試了試,她又幸福得臉紅了。
我沒想到那卻是我送給她的天國的嫁衣和永遠也戴不上的訂婚戒指。
下雪了,一夜間,美麗的雪冷冷地潔白地鋪蓋了大地。
晚上,雪還在下,簌簌如織,我騎著摩托下班了。
路好滑,我艱難地行駛在溜滑冰凍的馬路上。
夜好黑,北風依然怒吼,我知道阿瑜該等急了。
忽然,一輛貨車疾駛而來,呼嘯著撞倒了我的摩托和我的身體,我眼前一黑,什麼也不知道了——
阿瑜
下雪了,一夜間,美麗的雪冷冷地潔白地鋪蓋了大地。
我焦急地等著他回來,雪那麼大,路上那麼滑,真急人!
晚上,雪還在下,簌簌如織。
忽然,電話響了。是阿洪的同事急急的聲音,說阿洪騎著摩托下班被一輛貨車撞昏過去了,現剛急送到醫院。
我急忙跑向醫院,在路上跌倒了幾次又爬起來,雪,下得正緊。
阿洪繼續昏迷不醒,躺在醫院的急救室床上,遍體鱗傷。
我大哭著在他耳邊喊道,洪,你再看看我呀,我是阿瑜呀,你千萬別扔下我不管啊!
他一動不動,仿佛睡著了,嘴角仍帶著笑意。
兩天了,搶救繼續緊急進行。
忽然,他的嘴唇動了一下,醫生急叫道:快,他好象有話說!
我將耳朵貼在他的唇邊,我聽到了他氣若遊絲:阿瑜——你在哪裏——下輩子——我們再做夫妻——
我淚如雨下,使勁點頭。大聲道:阿洪,你沒事的,我愛你,我等你!
我看到阿洪忽然笑了,忽然垂下了手,帶著微笑上路了。
我放聲大哭,眼前金星亂冒,昏了過去——
雪落無聲,北風嗚咽,我跪在阿洪的墳墓前,哀哭之聲震蕩原野。
我點燃了那件潔白的飄向天國的嫁衣,熊熊的火光中,寸寸傷心付劫灰——
啊,天堂裏有沒有車來車往?若有,那一定是你親自開著彩車輕輕的駛在接我做新娘的鋪滿鮮花的路上——
後記:這是我根據昨晚一位名叫阿瑜的在東莞打工的年輕女子發給我的一則手機短信而寫的故事,當然這篇文章我也加入了我的某些真實經曆,並進行了合理的藝術虛構,以求人物形象豐滿。她的這則長長的短信的最後內容是:“在後來很長一段時間我都像一個行屍走肉,我父母看不下去了,就給我安排了一場相親。那個男孩子對我很滿意,而我那時候想我這輩子是不可能再遭遇愛情了,也就接受了父母的安排嫁給了他。結婚後我就後悔了,可是我又想或許時間久一點可能會好一點。再後來兒子出生了,如果不是看在我兒子的份上我早就和他離婚了。今年在家我實在呆不下去了所以出來了。在看到你在情緣裏的留言後,一下子觸動了我內心最深處的那根弦,所以才會情不自禁的給你發信息。看了這些你會笑我傻嗎?”
——2008/11/11/13:30於東莞
——2009年第11期《南飛燕》雜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