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臨近中午之分,翎兒與冰蓮、雪蓮再次返回竹林深處,同時,還帶去了許多日常生活所需之物,將石晶那邊的小屋內,簡單布置了一番,待一切完畢,環顧屋內,才終於有些過日子的樣子了。石晶見狀,卻是微笑著,許久不語。
收拾停當,翎兒頗為滿意,與石晶相視一笑,半晌後,已是催促著她回家去看看,以安慰家中父母的思念!石晶有些不放心,但心下著實想回家去,片刻後,終於同意,臨行前,看到床榻之上那人依舊在沉睡,已是對翎兒千叮萬囑,讓她一定好生照看,還說自己會盡快趕回來!
翎兒連聲答應著,將石晶送出門外,看著她遠去之後,已是吩咐冰蓮與雪蓮去準備些熱水,為那人好好擦拭一番,清洗一下頭發,隨後,等待二人的功夫,已是緩緩進到屋中去,許久無言。待冰蓮與雪蓮準備停當,端著熱水回來,翎兒卻是沒有讓他們幫忙,自己親自動手,為那人清洗著蓬亂油亮的頭發,隨後,又仔仔細細地將他的臉龐、脖頸處等,擦拭的幹幹淨淨。不一會兒,床上那人的麵容徹底暴露在她麵前之時,翎兒卻怔住了!
她沒想到,在細心擦拭之後,那恍若鬼物一般的人,卻是有著那般清秀的麵容!劍眉星盾,英氣逼人!雖然此刻正在沉睡,神色間依舊不經意間流出一股莫名的霸氣與冷峻氣息!看著,翎兒已是有些呆了,這個人的樣貌,為什麼,那輪廓,那神態像極了自己日思夜想的那個人!想著,翎兒已是微微出神!驀地,身後,“當啷”一聲脆響,卻是將她驚醒!
一回頭,翎兒已是看到了去而複返的冰蓮與雪蓮,此刻,冰蓮手中的臉盆已是滾落在地,水花四濺,但她沒有理會,神情呆滯,隱隱有淚花閃爍,雪蓮亦是一樣,緊握著手中的毛巾,麵龐之上,充滿激動之色!緩緩地,走到床榻前,二人已是同時跪伏在地,看著翎兒身邊之人,淚水淡淡地流下!
“你們…..你們這是怎麼了?”翎兒已是驚訝到了極點!
冰蓮沒有擦拭自己的淚水,微微轉頭,看了一眼翎兒,哽咽道,“三年了!已經快要整整三年了!我們終於等到他了!小姐,他就是我們的大恩人,他就是公子啊!”說罷,已是啜泣不已!一旁,雪蓮亦是極為感傷!
翎兒卻是猛然間怔住了!回首看去,終於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對眼前之人有那般奇特的感覺!原來,真的是他!是那個自己思念了整整十年的人!片刻後,伸處手去緩緩撫摸著他的麵龐,眼眶已是漸漸濕潤了,緩緩地將頭埋在他的胸前,一瞬間淚流滿麵!
一旁,冰蓮與雪蓮見狀,沒有多言,隻是靜靜地看著,看著……
紹興城中,風月酒家。
時隔三年之後,再次回到這裏,石晶的心中,卻好似經曆了幾世的間隔,實在是太久太久了!自己記憶中的一切,如此真實地出現在自己麵前的時候,竟然顯得那般不真實!
駐足許久,石晶收攏自己感傷的心緒,已是緩緩進入店鋪中,看著櫃台處忙碌的身影,淚水已是緩緩流下,一步一步地,向著那邊緩緩踱了過去,待到近了,已是清楚地看到,老人花白的頭發,佝僂的脊背,一瞬間,靜默無言!
半晌,老人似乎是感覺了什麼異樣,抬頭看去,卻是刹那間愣住了!嘴唇不斷囁嚅著,想說什麼,卻是許久什麼也說不出來!隻是那麼呆呆地看著,看著眼前那容貌清秀的女子,同樣淚流滿滿地看著自己!
不一會兒,老婆婆卻是自後廚那邊掀簾而出,看到眼前之人,卻是渾身一震!身形不斷晃動著,顫顫巍巍地向著那女子行去,神色間,卻早已呆滯!待到達近前,卻是一瞬間淚流滿麵,將眼前之人緊緊擁入懷中,片刻後,已是痛哭失聲!石晶亦是哽咽出聲!櫃台處,老人亦是緩緩而來,看著母女二人,早已是老淚縱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