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何大哥。”白晏的聲音突然從他們身後傳來,隱隱帶著一絲哽咽。白澈回頭一看,原來白清也已經泊好了車,正跟著白晏緩緩朝這邊走來。
那叫白何的中年男人身體僵了僵,轉過身目光直直地看著她,一雙虎目中竟有淚光閃動。白晏也是鼻頭一酸,卻是露出一個微笑,在他跟前站定。白何握緊了拳頭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地,似是看傻了。突然他一聲大吼,極為激動地給了白晏一個熊抱,哽咽道:“二十年了,你們終於回來了。歡迎回家!”
白晏笑著點頭,目光有些深沉地凝視著不遠處的鴻蒙鎮城樓,緩緩開口道:“是啊,二十年了,我白晏終於回來了。”
白何偷偷一抹淚,卻是放開她仔細打量一番,漲紅了臉地說道:“時間過得真快,當年的小妮子都長成大姑娘了!”
白晏撲哧一笑,打趣道:“什麼大姑娘,我這都是老姑娘了,唉。倒是白何大哥你一點都沒變,見了女孩兒還是那麼愛臉紅。也不知道當年你是怎麼追到素兒的。說起來我們有二十年沒見了,我真想她,這次回來一定要和她來個抵足夜談。”
白晏感慨萬千地說著,記憶仿佛片刻間便回到了二十多年前。彼時她與白書成相依為命,拜入天機公門下後,因為年紀相仿,又都是孤兒,所以與白何、白素兩人非常要好。而白書成待他二人也如親生弟妹,他們也非常仰慕這個大哥,隻是想不到……都怪那個女人。想到那人,白晏目光頓時幽暗了幾分。
而白何聽了白晏的話,臉色卻是瞬間灰白,很是悲戚地閉了眼。白晏心有所感,隻覺得渾身一僵,有些不敢置信地開口道:“難道素兒她……”
白何沉默地搖了搖頭,他身邊的年輕人接口道:“晏姨,我母親十五年前就生病過世了。臨去世前她還一直記掛你,說很遺憾沒能再見你一麵。”
白晏聽了,腳下頓時踉蹌一步,她猛地一捂眼睛,淚水便從指縫滾落下來。白清見狀,連忙扶住她,低聲安慰道:“姑姑,別太難過。今天能與何叔重聚是件開心的事,我想素姨在天有靈,也一定會為這事高興的。”
白晏哽咽許久,這才輕輕抹了淚,紅著眼睛對那年輕人柔聲說道:“你就是白琮吧,當年我還抱過你呢,那時候你才隻有兩歲,轉眼間已經這麼大了,真是一表人才。”
那叫白琮的年輕人點了點頭,規規矩矩地給白晏行了個長輩禮,便禮貌地退到一邊去了。白清兄弟自然不能落後,還了白何一禮。幾人又寒暄了幾句,白晏這才對一直沉默的白鎮國說道:“甫聞素兒已去,我實在無心商談明日之事,天府公可否容我先去祭拜一下素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