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然一直不喜這個桀驁不馴的兒子,但畢竟是自己的親骨肉,打斷骨頭還連著筋。
再說,他畢竟是自己與王妃唯一的嫡子,王妃將他視作命根子,他怎麼也不會將自己的兒子推到風口浪尖,引得眾人的仇視。
“真是愛瞎操心!”楚歌望著自己的父親,低聲嘀咕了一句。
皇帝望了一眼自己的兒子,隻見楚言的臉上一貫平靜無波。
“言小子,歌小子,你們認為如何?”皇帝出聲詢問二人。
楚言轉眸望了眼楚歌,示意他來說。
楚歌忍不住一翻白眼,咬牙道:“怎麼,這麼急著讓我說,是怕爺在後麵算計你吧!”
楚言聽聞也不惱,也不解釋,順著楚歌的話道:“我之前就說了,你一肚子壞水。”
楚歌恨恨的瞪了一眼楚言,轉而對皇帝道:“皇伯,這些年來侄兒任性妄為,讓皇伯和父王操碎了心,實乃不孝,侄兒身為定親王府世子,十六年來不學無術,愧對楚氏的列祖列宗。”
楚歌停頓了一下,似笑非笑的轉眸望向一旁的定親王又望了望龍椅上的皇帝,見二人臉上已經有淡淡的笑容,眸子裏皆是欣慰之色。
可楚歌接下來的一番話卻讓二人眸色一凜。
隻見他微微勾了勾唇角,星眸微轉之際,隻聽他緩緩道:“所以,侄兒願前往西郊守陵三年,望皇伯恩準!”
此言一出,定親王隻覺頭暈目眩,差點一頭栽倒在地,還好一旁的左相眼疾手快,連忙伸手扶住了他。
“王爺,您別跟孩子置氣!”左相有些同情的望著定親王。
他是太後嫡子,聖上親弟,位高權重,娶個王妃溫婉賢惠,雖然不是自己心儀之人,但相敬如賓,他這一生可謂順風順水,然卻生了這麼個混賬兒子,真是造孽啊。
楚歌真可謂一語激起千層浪,皇帝將他安置在廟堂之上,他卻偏偏要將自己碾入塵埃。
守皇陵,也虧他堂堂親王府世子想的出。
一個宗室嫡子自請去守皇陵的,楚歌怕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從古自今恐怕也就他一個。
皇帝將眾人不敢置信的神色盡收眼底,楚歌向來不按常理出牌,這次他著實也驚了夠嗆。
“言兒,你呢?你別跟朕說也要去守皇陵。”皇帝警告的目光落在自己兒子身上。
楚言聽後搖了搖頭道:“堂弟若是去的話我就不湊熱鬧了,我可不想和他在皇陵大打出手,擾了老祖宗的安寧。”
楚歌聽聞忍不住輕哼。
皇帝這才鬆了口氣。
然楚言下一句話徹底激怒了皇帝,也徹底震驚文武百官,隻聽他道:“父皇,今日闖禍的不止楚歌一人,沒理由罰他不罰我,既然都是給老祖宗請罪,那麼少了誰都不行,楚歌去守皇陵,兒臣便去守宗祠吧。”
楚歌聽聞撲哧一笑,真沒想到這個悶葫蘆還能有這麼幽默的時候。
“你、你、你們,好、好、很好……”皇帝氣得半天也說不過話來,一根手指顫抖的指著下麵的二人。
“皇上息怒!”百官見皇帝氣得不輕,連忙跪地勸慰。
一時間,整個大殿靜得落針可聞,眾人隻聽見從台階上方傳來的起伏不定的呼吸聲。
許久,才聽見皇帝冰冷又威嚴的聲音響徹整個大殿:“傳朕旨意,皇子楚言、世子楚歌,皇宗二室嫡子,金尊玉貴,今因一語不和損毀中宮,致使鳳朝宮主殿坍塌,失德失性,若不嚴懲,來日恐難擔大任,今二人自認所作所為有負百姓所期,父母所盼,朕應二人奏請,楚言前往北郊駐守宗祠,楚歌前往西郊駐守皇陵,時限三年,在守期間若有任何行差走錯,朕定當嚴懲。”
皇帝宣完旨意便拂袖而去,留下一眾大臣立在殿中麵麵相覷。
這麼荒唐的請求皇上居然同意了,眾人忍不住將目光紛紛投向殿中央已經站起來的二人身上,皇室宗室兩個天之驕子,就這般隕落了?
三年呐,這可是一個不長但也不短的時限啊。
這期間足以發生許多變故,無論是皇位還是王位都有可能會易主。
然聖旨已下,說再多也是蒼白無力。
“行了,都散了吧,我也回去睡覺了。”楚歌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墨發飄揚,衣決紛飛,不過片刻功夫就已消失在眾人視線之外。
楚言向定親王溫和的行了個禮,與眾人打了聲招呼便也踱步而出。
皇帝此詔一出,天下嘩然!
皇後與定親王妃哭鬧一場無果後,也不得不認命。
借皇帝與定親王的一句話就是:‘還不是你生的好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