籌謀、算計這種東西在皇室從來都不會缺少。
皇室那些掌權者就是想要在這風平浪靜之下悄無聲息的將所有人算計進去。
她又豈會讓他們如願。
上官清低眸沉思了片刻,還是決定給她這個不染風塵事的兄長譜譜那人性方麵的認知。
“哥哥,你隻說對了前半部分,後麵還有一半呢,我問你,你了解楚歌跟楚言麼?”
上官湛一聽這話,身子頓時猛地一僵!
‘楚歌’、‘楚言’,他心裏不斷地默念著這兩個人的名字,聯想到這幾年皇室宗室所發生的事,他似乎覺得剝開了層層迷霧,看到了一絲光亮,可……他又抓不到。
上官清見兄長一副糾結的神色,不禁有些好笑。
讓這麼一個心如明鏡似的人陡然去了解那些陰謀詭計,似乎有些太過牽強,也太過難為他。
思即此,上官清抬眸微微瞄了一眼主位上的爺爺,見老將軍眸子裏縷縷精光一閃而逝,她倏的勾唇一笑,果然……薑還是老的辣,這帝京的局勢、朝廷的走向,似乎都逃不過爺爺那雙精明強幹、觀察入微的眼眸。
“哥哥,難道你也像世人那般認為楚歌不學無術、任性乖張、離經叛道嗎?認為楚言資質平庸、碌碌無為、毫無城府麼?”上官清回過身,反問上官湛。
上官湛聽罷,微微搖了搖頭。
見兄長否認,上官清微微挑眉,轉而又道:“一年前他們二人請旨守皇陵、守宗祠,隻是個幌子,離開帝京前往郊區,沒有世人的目光盯視,他們可以做很多事的。”
部署、暗查、謀算,這些他們都可以在私底下進行,就像蜘蛛結網一般,待功成之時,一網打盡!
如今,她上官清給了他們一年的時間去準備,已經夠了,接下來便是生死各憑本事。
上官湛聽完這番話,才覺自己撥雲見日、頓時心下了然!
“楚氏真正的危險不在皇帝與定親王身上,他們都已年過四十,心力不足,對付那幫結黨營私的老臣尚且有勁,但對付我們這一輩,他們隻能靠兩個嫡子,楚言城府頗深,楚歌更是心思難測,他們兩才是我們真正的災難。”上官清開口繼續補充道。
上官湛眉目溫潤的望著筆直跪立在一旁的妹妹,眸子裏全是笑意,這個丫頭啊,可真是心思玲瓏、聰穎堅韌!
“你如此這般作為,為的就是先發製人?”上官湛試探問道。
上官清輕輕點了點頭,繼續道:“誰先出招,誰就掌控了主權,而另一方就處於被動,這局棋若不想敗,就隻能逆勢而上,讓自己成為棋手,步步為營,殺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這不,她一把火就燒得楚歌與楚言雙雙開始動作,一個從皇陵趕了回來,一個褪掉了‘皇子’這個礙眼的身份。
她不怕他們出手,就怕他們不出手。
自己絕對不會任由他們羽翼豐滿、控製局勢、翻雲覆雨!
上官湛何其聰明,隻需上官清隨意提點,他便能想明白所有隱藏在暗處的那些人和事。
“你這樣做無疑是將上官氏推上了風口浪尖,楚歌楚言何其聰明,定然會知道背後是你在操控!”上官湛有些無力道!
先發製人固然是好,可,若打草驚蛇那就有些不完美了。
上官清深知兄長所思所慮,眸子裏閃過一絲複雜之色,她也不想拉著整個上官氏一塊冒險,然,鎮國將軍府隻是上官氏一個旁係,十年前隨著父母的慘死就樹倒猢猻散了,皇室虎視眈眈的不是將軍府,而是上官嫡係一脈。
如今將軍府與上官氏嫡係是綁在一塊兒的,一榮俱榮一隕俱隕。
與其說她如今守護的是鎮國將軍府,不如說她如今守護的上官氏嫡係一脈,畢竟如今的將軍府已經對皇室構不成任何危險。
鎮國將軍府是依附上官氏嫡係一脈而活,如今,哪怕她傾盡所有也要護嫡係那脈周全。
上官清淡淡一笑,挑眉道:“無妨的,楚氏可不止我們這一個絆腳石,還有鄭氏跟姚氏,楚歌楚言如今實力還未登頂,所以,應付他們我還是綽綽有餘的!”
“哼,一肚子的陰謀詭計,真是狡詐多端!”主位上許久未曾開口的老將軍輕輕呲了一聲,臉上雖是不屑,但心底早已打翻了五味瓶,五味雜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