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那猥瑣男說的是真的了,這王婆子跟小蓮母女的關係應該十分要好。
剛剛王婆子的話是下意識的脫口而出,她對小蓮的安全是真的十分在意。
王媽聽罷,自知自己失了分寸,連忙低頭請罪,轉而道:“我跟她們母女做了十年鄰居了,她們孤兒寡母的實在可憐啊,所以平日裏就跟她們走得比較近。”
上官清故作了然道:“哦,原來是這樣,你放心吧,楚雲郡主已經救下了那丫頭,不過,她母親好像不太好。”
她剛剛在街上好像聽那婦人喚小蓮回去的時候,說的就是‘你娘她不行了’。
王婆子一聽身子又是一顫,神色有些哀傷,手指也在微微顫抖。
“莫不是得了什麼不治之症?”上官清繼續問道。
良久,王婆子才幽幽道:“小蓮她母親幾年前就染上了惡疾,一直臥床不起,這些年來,要不是靠著左鄰右舍的救濟,她們母女倆也撐不到現在,我平日裏看她們母女可憐,所以就經常接濟她們,我還借過不少銀子給她們看病麼,剛開始她們死活不要,說什麼怕還不起,萬般推脫之下,我隻得說讓她們拿件貴重點的東西放我這兒壓著,等她們有錢還了再贖回去。”
上官清眉心一蹙,貴重物品?
難道對方就是想用王媽身上那所謂的貴重物品來吸引她的目光?
真是煞費苦心啊,連這麼一件小事都利用上了!
她現在很好奇是個什麼貴重物品,正準備開口詢問,哪知王婆子搶先道:“那東西一看就是價值不菲的,我怕把它弄丟,到時候不好向她們母女倆交代,所以就把它隨身帶著。”
說罷便伸手從衣袖裏小心翼翼的掏出了一塊通體成白色的玉佩,緩緩遞到上官清的麵前道:“郡主,您看,就是這個。”
上官清微微抬手,從王婆子手中接過了那塊玉佩,低眸仔細打量了起來。
反麵沒有什麼奇特的,隻是刻了一個簡單的‘安’字,上官清將玉佩輕輕翻了過來,待看到正麵那朵花型圖案時,她的身子猛然一震,心底湧現出一股濃濃的殺氣。
是這個圖案,居然真的是這個圖案。
她見過,也清楚的印在了腦子裏。
九年前在瑞安城的守將府中她曾查到過這個圖案,如果沒有猜錯,這應該就是徐氏的族徽。
那麼,小蓮跟她母親的身份就昭然若揭了。
是徐源的妻子與女兒。
上官清緩緩閉上了眼眸,極力壓製住內心的殺意。
誰?
到底是誰挖出了徐夫人與徐蓮的身份,還將她們暴露在自己的麵前。
那背後之人究竟是何用途?
他到底要謀算些什麼?
迷啊,都是迷。
背後的那雙手可真是會趁機作亂,用十年前的往事來混淆她的視線,讓她處在一片迷霧之中,越陷越深。
絕,真是絕。
既然背後之人有意讓她知道小蓮母女的身份,那麼就是想讓她親自去找她們母女倆。
陷阱,這是光明正大的陷阱,一步一步,用的全是最直接最笨拙的手段。
讓她明明知道是陷阱,還心甘情願的往裏跳,這就是那背後之人真正的用意吧,將這池子裏的水越攪越混。
讓她查不到他頭上去。
可她除了去見徐夫人,還有別的選擇麼?
沒有,因為關係到父母的死因,所以她別無選擇,她必須去見徐夫人,了解當年的情況,哪怕從她口中得到的是謊言,她也得去。
上官清微微吐了口濁氣,抬眸對王婆子道:“我想去見見小蓮她們母女,你幫我帶路吧,澤哥哥,你也一塊兒去。”
王婆子朝上官澤看了一眼,見他微點了頭,她也不再多說,隻輕輕‘嗯’了一聲,帶著她們朝院外走去。
一路上,上官清的心情都十分複雜,她腦子裏飛快的在思索著下這連環套的到底是楚氏還是姚氏。
可人越急心越亂,腦子就越笨拙,她現在隻覺腦中一片空白,思緒久久回不了籠。
一柱香後,王婆子帶著他們來到了一個極其簡陋安靜的巷子裏,伸手指向一間極其不起眼的屋子。
巷子的道路很窄,地麵也凹凸不平,從巷口深處隱隱傳來一股淡淡的惡臭味,聞過之後,直叫人做嘔。
上官清微微蹙了蹙眉,這就是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麼?
當年徐源得父親一手提拔,僅僅兩年時間就從一個小小的士兵爬上了一城守將,該是多大的恩惠?
可他徐源不懂得珍惜,害了父親的同時,自己也丟了命,還連累妻女在這世上受盡人間疾苦。
這就叫因果循環、報應不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