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親王府青竹苑,淡淡的春日暖陽透過樹枝的縫隙灑進了竹林之中,絲絲光線,若隱若現,為整個竹林增添一副如雲霧般的色彩。
片片青竹隨風而動,發出‘沙沙’作響聲。
微風徐徐拂過,卷起地上層層落葉,伴著一股淡淡竹香撒滿整個了內苑。
層層疊疊的青竹林中,少年一襲張揚華貴的黑色軟袍,錦衣玉帶,神色淡然的負手站立在林子中央,片片竹葉悄然而落,輕輕飄在了男子衣袍之上,清脆淡雅的竹葉灑落在他身上,更添幾分隨性灑脫之感。
微風吹過,卷起少年的翩翩衣角,墨色的衣決伴著青翠的竹葉相互纏繞、肆意飛舞。
突然,一陣疾風迎麵而來,一黑衣隱衛悄然而立,恭敬的朝少年拱了拱手道:“世子,這是月辰傳來的書信。”
少年緩緩轉眸,從隱衛手中接過信箋,揮了揮手,隱衛會意,恭敬的退了下去。
少年伸手將信封拆開,目光一掃而過,片刻就將整封信的內容看了個遍。
待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他忍不住輕呲了一聲,低喃道:“真是一群傻白癡,居然被兩個女人耍的團團轉!”
上官清,你可真是好樣的,繞了這麼一大圈就是想奪慶陽兵權麼?
用這樣的計謀,可真是別出心裁啊!
你啊,你啊,寧願自己撞得頭破血流也不肯相信我麼?
在你心裏,難道就認定了爺會為了楚氏百年基業而毀了你?
楚歌將目光重新放到信箋之上,眸子裏閃過一抹寵溺的笑容。
真不愧是入了他楚歌眼的女人,連陰招都玩得這麼明目張膽、大動幹戈。
還拉了那麼多人下水!
少年勾唇一笑。
上官清,你若真想玩,那麼爺把這萬裏江山捧到你麵前讓你玩玩又有何不可!
隻要你開心,一切都好說!
隨你怎麼鬧騰,即使捅破了天也無妨,爺在後麵給你頂著!
少年緩緩抬眸,望向北郊方向,若有所思。
看來,那火燒宗祠的案子是該有個結果了。
……
慶陽城上官錢莊別院,微風徐徐而來,卷起了地上層層疊疊的淺白色梨花花瓣兒,晶瑩剔透的純淨花蕊隨風飄揚,整個精致的別院都籠罩在漫天的白色花海之中。
春日的陽光溫和的打落在片片晶瑩如玉的淺色花瓣之上,更顯湛澤透徹!
布置清淡素雅的閨閣裏,一張北海紫檀木鑄造而成雕花大床上,兩抹纖細的倩影正閉目靜躺其中。
少女麵色蒼白,呼吸起伏不定,一看便知睡得極不安穩。
淡淡微風透過窗台的細縫徐徐拂過,吹起了室內的層層煙羅雲帳,薄如蟬翼的羅帳隨著清風微微飛揚,蕩起層層細浪,如夢如幻,如詩如畫!
上官澤目光深邃的望著床上的兩抹倩影,若有所思。
良久良久!
弄菊悄然站立在床沿的左側,恭敬道:“澤公子,要不要給大小姐與清小姐服下解藥?”
上官澤的思緒被猛然拉了回來,這才想到還有正事要辦,連忙從衣袖裏掏出了兩個瓷瓶遞給弄菊道:“白色瓷瓶裏的藥丸給汐妹妹服下,黑色瓷瓶裏的藥丸給清妹妹服下,可別搞混了。”
弄菊恭敬的道了聲:“是!”
轉身將瓷瓶裏的藥丸倒了出來,喂進了床榻上的兩個少女口中。
須臾,上官清與上官汐的麵色才慢慢好轉,臉頰之上也緩緩浮上了一抹淡淡的紅暈。
上官澤靜立床榻邊緣,一邊伸手輕輕推著兩人的身子,一邊低聲喊道:“汐兒,清兒,快醒醒!”
片刻,兩個少女便緩緩睜開了雙眼,眸子裏的迷霧跟著慢慢散去,兩人相互對視一眼,目光交替,十分默契,接著唇邊緩緩暈開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二人緩緩從塌上坐了起來,上官清先抬手為上官汐把了把脈,待確定她體內沒有殘留任何藥性以後,又接著為自己探了一下脈搏,轉而問道:“澤哥哥,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上官澤淡淡一笑,挑了挑眉梢,道:“還能是個什麼情況,自然跟你們預計的差不了多少,陳列被關入了衙門大牢,王武也在供詞上簽字畫押,據探子回稟,那家夥不敢回守將府,所以一個人偷偷去了西郊的一座別院裏。”
上官清與上官汐相視而笑,隻要那陳列入了衙門大牢即可,王武這陷害忠良的罪名也就成立了。
至於最後一個欺君罔上的罪名嘛,他既然那麼爽快的在供詞上簽字畫押了,何大人自然也不會再去重新調查,他肯定會一本奏折外加那紙供詞一並呈到皇上的玉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