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眸一掃堂中的眾人,今日上官氏將這麼多人都拉下了水,自己心有餘而力不足,即使定了王武的罪行,皇帝也找不到理由拿他開涮!
畢竟那王武捅的簍子實在太大,扣在他頭上的罪名也太多,即便皇室派人過來,恐怕也收不了這一團亂局。
慕容瀲懶懶一笑,眸子裏全是玩味的神色,挑眉望了眼對麵那一身韶華的白衣少女,轉而朝刑部尚書道:“尚書大人,這下可有意思了,連原告都出麵指證那王氏二公子,大人難道還要連同上官大小姐的證詞也一並否認了麼?本世子知道王氏是皇親國戚,可王子犯法尚且與庶民同罪,更別提這國舅府的公子了,我看你還是早點了結了這個案子吧,可別再弄巧成拙了,貴國皇帝陛下壽誕在即,別到時候一個弄不好,損了他的威名,那就是貽笑大方了!”
慕容瀲的性子向來直言不諱、口無遮攔,天下人皆知南楚有個楚歌,北齊有個慕容瀲,這兩個人本都是天之驕子,身肩重則,可就是不服管教,天生叛逆,胡言亂語起來毫無章法可言!
這不,堂下的一眾百姓聽了慕容瀲的一番話之後,皆是滿臉驚愕,在南楚的地盤之上他居然也能如此囂張,毫不避諱!
可轉念想到他前幾天做的那些糊塗事,尤其是今日早晨惹了安樂郡主,被她一個巴掌從二樓給拍飛了出來,大家也都釋然了。
刑部尚書聽罷嘴角一抽,難道真的是他們這一輩的都老了麼?
如今的小輩怎麼個個年少輕狂,任性乖張。
以前,他們在朝廷之上每走一步都是如履薄冰,謹言慎行,就怕一個弄不好遭了當權者的惦記,阻礙了前程不說,還擔心斷送了家族門楣!
可如今這些乳臭未幹的毛頭小子卻個個輕狂張揚,完全沒有任何顧及,絲毫不把皇室的掌權者放在眼裏。
刑部尚書斂了斂心緒,壓下了心中的萬千感歎,轉而朗聲道:“本官奉旨前來慶陽處理天香樓一事,足以證明皇上有多麼重視大小姐的名聲,本官自然不敢懈怠,既然如今雲郡主、瀲世子、煙羅郡主、安樂郡主都可以作證,加上大小姐這個受害者也說陳家公子是被冤枉的,那麼本官也不能一意孤行,這樣吧,等王二公子來了之後,你們再當麵與他對質,看他如何給個說辭!”
聽了刑部尚書這番話,上官汐的一雙美眸裏閃過了一絲錯愕,轉瞬即逝!
她有些狐疑不解的望向一旁的上官清,這,這是個什麼情況?
刑部尚書怎麼可能會如此好說話,他既然是朝廷派來的人,那麼必定是以皇室的利益為第一思量,王氏一倒,那麼慶陽的兵權就會易主,刑部尚書為官多年,斷案無數,他沒道理想不到這一層啊。
可,可如今這是?
也難怪上官汐會驚訝,之前上官清與刑部尚書眼神交流之後達成的共識上官汐並不知情,如今突然聽聞刑部尚書字裏行間都在向著他們,她自然是要驚訝一番的。
上官清見上官汐將疑惑的目光投向了自己,不禁抿唇一笑,看來汐姐姐也無能做到麵麵俱到嘛,微微抬眸朝上官汐眨了眨眼睛,又不著痕跡的打量了刑部尚書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上官汐一愣,看了看上官清,又瞄了瞄刑部尚書,秀眉微蹙。
隻需片刻,她突然靈機一動,眸子裏一縷精光一閃而逝。
頓時豁然開朗、恍然大悟!
這丫頭……
上官汐不禁失笑!
每次都能夠出其不意,讓人措手不及、防不勝防!
上官汐何其聰慧,隻需微做思忖便能抽絲剝繭,理清所有的前因後果!
既然如今刑部尚書有意跟他們連成一氣,那麼她自然不會再從中挑刺,故意發難!
想到這兒,上官汐抬眸朝刑部尚書望去,給了他一記友好的眼神,不等他有任何反應,又緩緩轉身,輕移蓮步,慢慢走到陳列的麵前,朝他福了福身子,感激道:“早晨多謝公子相護,連累了公子受這無妄之災,實在是小女子的罪過,還望公子能夠見諒,不過請您放心,我上官一族立世數百年,乃南楚的名門望族,定不會冤枉了好人,自然也不會放過那膽大妄為之輩!”
上官汐故意搬出了整個上官氏,意思很明了,她這是要告訴那些隱藏在暗處的探子,她上官汐這次絕對不會輕易就善罷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