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穹蒼之上那層層淡薄的雲澤傾瀉而下,將整個大地籠罩在一片溫暖而又寧和的流光溢彩之中。
慶陽城上官錢莊別院,細細碎碎的春日暖陽穿過濃密的古樹枝葉照射而入,絲絲銀白色的光線相互縈繞,縱橫交錯,輕輕打落在寂靜無聲的院子裏,為整個清雅別致的院落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銀灰!
上官清一襲淡藍色錦裳羅裙,端坐在院子裏那漫天隨風飛舞的花海之中,一雙清澈無暇的眸子如同鏡湖裏的一汪泉水,靈動而又明亮,一頭如瀑幕般的發絲傾瀉而下,伴著那紛飛的衣決隨風蕩漾,身影嫋嫋、十指纖纖,安然恬靜的沐浴在春日的暖陽之下!
“汐姐姐,我一早起來便心神不定,你說帝京會不會出什麼事?”上官清緩緩抬眸,望向正慢慢朝自己踱步而來的白衣少女!
上官汐蓮步輕移,靈動飄逸,舉手投足間自有一番望族門庭熏陶過後的高貴典雅!
待到跟前,她才緩緩開口道:“昨日晚上你已經傳信回去,想必我母親他們有所提防,如今皇上既然已經下旨將慶陽兵權交給陳氏,加上有鄭楠處理後續事宜,想必也不會再有什麼變數,如果帝京有所動蕩,我們就即刻啟程趕回去!”
上官清聽罷眸光一動,似乎有什麼幻影在腦中一閃而過,快得都來不及細細捕捉,便已消失無蹤!
“我想了一個晚上都想不明白楚歌為什麼將鄭楠留在慶陽,還有楊濤,他昨日怎麼會跟著刑部尚書一塊兒來慶陽,楊濤是左相府的次子,他上麵還有個才華橫溢的兄長,按道理,昨日出現在慶陽的應該是楊林而不是楊濤才是!據探子回報,昨日皇上有意讓楊林入仕,可左相卻將楊濤給推了出來,左相又在打著什麼算盤?難道真像世人所說那般,左相這是要棄長扶次麼?”
上官汐秀眉微蹙,沉思了片刻,轉而搖了搖頭輕聲道:“不可能,如果說右相府以後能夠傳承衣缽的是姚華,那麼左相府則肯定是楊林,他們兩的才能不相上下,左相處事圓滑謹慎,或許這是他的障眼法,為的隻是不想自己中意的繼承人提早推向風口浪尖處,畢竟在這個風起雲湧的節骨眼上,誰出頭誰就有可能先隕落!”
一個優秀合格的繼承人才是家族門楣得以傳承下去的最大因素,左相是個圓潤通透之人,眼下的局勢他心知肚明,麵對即將席卷而來的狂風暴雨,要麼在沉默中保存實力,要麼傾全族之力放手一搏。
如今,左相府的榮光與富貴已達鼎盛,即使日後有再大的功績,也跨越不了現在的高度,聰明如左相,他自然不會傾盡所有去助皇室鞏固朝綱社稷、江山基業。
上官清緘默不語,良久她才轉眸朝靜立在身側的寒霜道:“寒霜,青城有沒有傳回什麼消息?”
寒霜微微搖了搖頭,一張嬌俏的小臉上慢慢暈開了一抹淡淡的憂慮,恭敬道:“自從慶陽暗樁被瓦解之後,很多據點都與慶陽斷了聯絡,如今雲影正試圖通過其他地方的情報點與大公子聯係,想必今日就會有消息!”
上官清微微斂眉,腦中快速思索著青城與慶陽一事之間的所存在關聯。
在一個原本就混亂的局麵之中,偶然發生的事情都不可能隻是偶然,青城也不例外。
上官汐眉心一皺,她似乎也察覺到了哪兒不對勁。
一時間,整個院落靜得落針可聞,空氣裏漸漸彌漫出一股詭異而又危險的氣息。
上官清下意識伸手去抓石桌之上的茶盞,手剛剛觸碰到杯蓋,院落在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上官清心下一緊,頭下意識的朝門口望去。
上官汐正沉寂在自己的思緒之中,突聽這陣急促的腳步聲,也猛地驚醒了過來,順著上官清的視線望了過去。
隻見入口處一襲白衫的上官澤與一襲玄裳的鄭楠並肩踱步而來,腳步沉重而又急促。
兩人心底頓時暗叫不好。
“可是帝京發生了什麼事?”開口的是上官清,語氣有些冰冷,夾雜著一絲絲壓抑。
如果楚歌敢動大伯母或者爺爺和哥哥,那麼……她不介意先了結了楚雲的命。
“皇帝下旨免了北郊守將黎亭的兵權,將他手中的十萬將士盡數交至了楊濤的手中!”上官澤人還在遠處,聲音卻很清晰的傳了過來。
上官清微微一愣,一時間她還沒緩過神來。
鄭楠已經快速走到了她的跟前,抬手將掌中的幾張信箋遞給了她,上官清不做任何思考,一邊接信一邊低眸橫掃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