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清微微點頭,一半希望麼,那也足夠了,隻要楚言心中有所顧及,那麼,一切便皆有可能!
“汐姐姐,你認為呢?”上官清轉眸問上官汐。
上官汐一笑,悠悠歎息,似為眼下的百般困局,又似為前方的千般變幻!
良久她才緩緩道:“要麼在沉寂中死亡,要麼在爆發中求那一線生機,如今楚氏處在主動,掌控了整盤棋局,姚氏他勢必要除,可他又不敢輕舉妄動,因為我們在一旁虎視眈眈、蓄勢待發,他也擔心我們會在背後拆台,所以他的忌憚之心,你我都知,正因為如此,我們就得趁著對方還忌憚自己三分的情況下,逆流而上,如今,保全自己的實力才是最重要的,你放心吧,楚言我多多少少還是有幾分了解的,他隱忍退讓了近十年,早已習慣了,如今再讓他妥協一次,可能性還是很大的,畢竟我們不為利益,隻求自保!”
上官清微微一歎,若不是局勢惡劣,她也不想與楚言那隻狐狸達成某種共識,與虎謀皮就等於在刀口上舔血,一個弄不好相當於偷雞不成蝕把米!
上官汐準備再開口說些什麼,話還未出口,突然院中一陣疾風撲麵而來,一條黑影一閃而逝,眨眼之間,原本應該身處京都的弄梅已悄然而立於院內!
上官汐臉色微愣,上官清眸光轉冷,昨日弄梅與寒雪前往帝京送信,出發之前並沒有命令她們立刻往回趕,如今帝京一團亂麻,大伯母正是缺人手之時,她們也做好了弄梅與寒雪被大伯母留在帝京的準備,如今這種情況,大伯母怎麼會讓熟悉上官主宅諸多庶務的弄梅重新返回慶陽。
又出事了!
這是她們的第一反應!
不等上官清與上官汐開口詢問,弄梅率先上前一步,從袖中掏出一封書信遞了過來,道:“小姐、郡主,這是泓公子今日早晨從青城傳回主宅的書信,主母命我以最快的速度趕來交於你們手中,應該是十萬火急之事,夫人說她脫不開身,要你們趕緊想辦法解決!”
弄梅的話音一落,上官清與上官汐也看完了信中的內容,‘潤兄中毒,病狀如湛’這八個字重重砸在了兩個少女的腦中,一瞬間兩人的心弦轟然倒塌,如遭雷擊!
上官汐連連後退了幾步,有些不敢置信的望著信上的內容,渾身瑟瑟發抖,臉色蒼白如紙,好似瞬間被人抽幹了力氣一般,四肢無力,頭腦一片空白。
上官清也好不到哪兒去,神色如紙、眸光似血,眉目間籠罩著一股濃濃的心疼與憤怒!
潤哥哥中毒了?
潤哥哥中毒了?
那個談笑風生、如同三春暖陽般溫潤如玉的少年,居然中了與哥哥一樣的毒?
如今,她隻覺渾身寒涼徹骨,如同被人當頭潑了一盆冷水,從腳冷到了心,又似墜入了冰川覆蓋的千年寒潭,渾身瞬間凝結成冰!
紙很輕,可握在她掌中如同萬斤之重,壓得她連呼吸都變得急促難喘!
信上寫了許多內容,交代了青城的情況以及上官潤的病因。
上官夫人甚至在後麵簡述了帝京的局勢,可她眼睛裏看的、腦海裏印的、內心裏想的都隻有那令人驚駭震蕩的‘病狀如湛’這幾個字!
十年前,上官硯夫婦雙雙在鳳凰關殞命之後,上官湛也突染疾病,長臥病榻,這麼多年來,上官一族無論是將軍府還是主宅,亦或是錢莊、鹽糧等等這些旁係,都紛紛派人四處奔波,求過無數醫,問過無數藥,可這麼多年來,都隻是治標卻根本治不了本!
由於惡疾纏身多年,所以上官湛一直靜養於內庭之中,多年未曾出過府門,什麼岐黃之術、什麼珍貴藥草、一大盅一大盅的往肚子裏灌,可都如同泥牛入海、杳如黃鶴!
一個錚錚鐵骨、血氣方剛的青年才俊正是大展宏圖、指點江山的韶陽光華,可一副弱不經風的骨架卻生生阻礙了他飛翔九天、穿行蒼穹的腳步!
多少個日夜,看到兄長孤掌難鳴、對月長歎的孤寂身影,她都會默默心酸!
一場陰謀,一段橫禍,生生折斷了兄長一身傲骨與滿腔抱負!
如今,如今,這樣一個努力了盡十年都沒有探查出病因的惡疾,居然毫無預警的再次降臨到了自己至親之人的身上,叫他們如何能夠接受?
十年前,上官湛突染惡疾,她們心知肚明,背後絕對有人操控!
而那背後黑手十有八九就是當年設計困死上官硯夫婦之人!
如今事隔十年,他居然又出現了,而且再一次將毒手伸向了上官氏的子孫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