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一愣,隨即又恢複了一貫的調皮模樣,擺了擺手道:“好啦好啦,我老老實實待在你身邊還不行麼。”
她微微停頓了一下,轉了轉一雙漆黑圓潤的眼珠子,轉而又道:“我們不是進城嗎?躺在這兒幹嘛?挺屍?看日落?吹西北風?額,青城貌似地處東南方,沒西北風可吹,嗯、要不就是、要不就是……我勒個去,暫時想不到其他的了。”
上官清滿頭黑線,老天爺,這四海之內怎麼有這般沒完沒了、嘰嘰喳喳吵個不停的奇葩?
難怪她哥避她如蛇蠍的,這粘人的本事兒,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學得如此這般爐火純青的。
“我們等天黑了再進城吧,這個樣子太招搖了!”上官清如是說!
楚雲微愣,眸光一閃,不語!
上官清靜靜的凝視著西邊已經漸漸暗沉下去的天幕,神色幽深而又迷離。
她特意命寒霜放出了自己前往青城的消息,如果潤哥哥所中之毒真是十年前那個幕後黑手所為,那麼,自己應該也是他要除去的對象。
而如今這麼好的機會,說不定能夠碰上對方半路伏誅呢,隻要他敢出手挖坑,那麼她上官清就敢一股腦的往裏跳。
隻要對方有人員的調動,那麼通過上官氏所有暗樁的一一探查,終歸會找到一點蛛絲馬跡。
這麼多年來的暗探、查訪,她已經隱約覺得當年那場陰謀的主使不是楚氏,層層迷霧之下,真相另有隱情!
這是她這些日子通過徐夫人臨終前喃喃細語及北齊瑜親王在驛館那晚跟她說過的話,而總結出來的。
他們是當年那場陰謀的見證者,兩個人既然說了同樣的話,那麼就隻能證明一個事實:北齊與當年的徐副將都隻是間接參與其中之人!
楚氏與他們所扮演的角色應該也是一樣。
既然背後另有隱情,那麼,自己哪怕掀翻了這江山朝綱,也勢必要將那耍得眾人團團轉的罪魁禍首給揪出來。
她倒要好好瞧瞧那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上官清靜靜的凝視著頭頂漫天的雲澤被漸漸被黑色的幕布所籠罩,一彎弘月從東方的盡頭徐徐而升,銀白色的月光漸漸籠罩在斑斕暮色之上。
九重天際那最後一抹紅霞也隨著月光的靜靜覆蓋,慢慢消失在地平線上。
直到十萬丈穹蒼徹底籠罩在暗淡的銀光之下
她才緩緩吐出了一口濁氣。
黑夜,終於降臨了!
上官清猛地一個翻身站了起來,伸手拍了拍染在衣衫上的泥土與灰塵,緩緩抬頭望向對麵的城池,萬家燈火闌珊、滿天星光璀璨,倒印在她那雙烏黑明亮的眸子裏,為她增添了一抹迷幻的色彩,使她整個人看上去有些晦暗不明。
楚雲走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低低道:“發什麼愣呢?天黑了,咱們應該可以進城了吧?”
“嗯,可以了!”上官清答。
楚雲猛地呼了一口氣,上前走了兩步,正準備翻身上馬,上官清突然抬手拉住了她,道:“咱們從那個樹林子裏繞過去!”
“啊!”楚雲愕然轉首,“你這女人,又想整什麼幺蛾子?”
上官清有些好笑的瞪了她一眼,眸光微閃,勾了勾嘴角,道:“我先帶你去打架,然後再進城!”
“啊!”楚雲徹底傻眼,眼珠子咕嚕咕嚕的連連轉了好幾圈,實在想不通這又是個什麼情況!
抬手搖了搖上官清的胳膊,一臉興味道:“清姐姐,你說清楚嘛,打什麼架?跟誰打?”
上官清抽了抽嘴角,這丫的心究竟是什麼東西做的?腦子裏又裝了些什麼?
怎麼整日裏就想著打架鬧事。
上官清敲了敲她的腦袋,語重心長道:“什麼叫‘打什麼架’?打架就是打架,需要分什麼架麼?還有什麼叫‘跟誰打’?嗬嗬,隻要是個人都可以開揍……”
楚雲徹底愣然,思緒有些反應不過來,小腦袋瓜子也有些跟不上節奏。
這是個什麼道理?
上官清輕輕拍了拍她那精致細膩的小臉,淡淡道:“信清姐者,得永生,不要問我為什麼,跟著我走就會明白了。”
僅僅兩句話便徹底堵住了楚雲的嘴,小丫頭搗蒜式的連連點頭。
上官清二話不說,扯過馬韁,一個飛躍橫跨,人已經端坐在馬背之上了。
丫丫的,這馬真是越來越得她意了。
如果這丫的不那麼傲嬌大概就更完美了。
白馬有些哀怨的轉頭瞄了一眼端坐在自己背上動手動腳的女人,淚留滿麵!
如果可以,它真想一個飛腿將這黑心的女人給借力甩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