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讓那女人知道是自己將人誆騙過來的,不知道她會不會找自己拚命?
就那女人有仇必報的性子,應該是會的。
思即此,楚歌忍不住揉了揉眉心,他不懼這世上的任何勢力,可獨獨一個上官清,便能輕易讓他失了往日裏的冷靜與沉穩。
夜辰翻了翻白眼,什麼叫他想不明白是正常的?什麼叫他明白了,那女人自然也能明白?
但他比月辰懂得察言觀色,懂得伺候在此等心思深沉、陰晴不定之人身邊,什麼該問,什麼又不該問。
夜辰勾了勾唇角,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轉而輕笑道:“安樂郡主是個極其聰慧之人,她放著正門不走偏偏來繞這山林,內心想必十分清楚,無論自己走哪一條路,都會入埋伏,與其走正門完全處於被動,還不如走山林在地理上占優勢,這片樹林的盡頭直通上官鹽糧別院,是最危險也是最短的路程,她有此選擇,肯定也是經過了深思熟慮的,講白了,她想必也懷疑主導今晚這場刺殺的背後主使、跟下毒暗害上官潤的罪魁禍首應該有些最直接的關鍵,甚至或許會引發到十年前的那件舊案,畢竟,上官潤所中之毒與上官湛體內的舊疾有九分神似,隻是不知道咱們的安樂郡主順著青閣暗殺隱衛追查下去,最後查到自己家的頭上會是個什麼樣的反應!”
夜辰的一席話完完全全的解剖出了上官清內心所有的想法。
他抬手晃了晃掌中的信箋,意思不言而喻。
背後買凶之人既然敢將矛頭指向上官氏,目地自然不僅是為了讓自己能夠全身而退,另外一部分原因,應該就是故意給上官清添堵。
月辰在一旁看著也興奮了,那孩子自我修複功能實在太過強大,前一秒還在低頭畫圈圈,下一秒就跟著開始起哄,“要是讓她查出那背後主使將矛頭全都指向了上官主宅,她鐵定會氣得吐血,至於吐血之後嘛,自然是要報複回來的,以她的性格,即使抓不到背後買凶之人,也會拿背後行凶之人開刀,說不定紅顏一怒之下,借著離閣與上官一族的勢力將青閣給一鍋端了。”
夜辰挑眉,邪邪一笑,“哦,離閣?咱未來主母居然跟離閣扯上了關係?”
月辰瞄了一眼麵無表情的主子,心底暗暗思忖:不知主子吃起醋來是個啥模樣?
要不要試試?要不要試試?究竟要不要試試呢?
那就試試吧!
於是他也就不怕死的去試了,“哈哈,這就是你孤陋寡聞了,我聽星辰說那離閣少主與安樂郡主十年前就認識,兩人關係匪淺哦,以我猜測啊,肯定是人家小郡主的傾慕者外加追求者,嘖嘖嘖,青梅竹馬,真是天作之合啊,我看日後絕對有戲!”
夜辰聽罷狡詐一笑,小子,你自求多福吧,跟了主子這麼多年,被主子欺壓了這麼多年,居然還有膽量開口挑釁,你這丫的本事可越來越大了哈。
踩了主子的雷區,你就等著群魔亂舞吧。
我會替你收屍的。
楚歌涼涼撇了他一眼,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懶懶道:“怎麼樣,被人當槍使的滋味如何?是不是很享受?是不是很過癮?要不要爺給你來點更過癮的,讓你好好享受享受?”
月辰猛地一個激靈,微微打了一個寒顫,轉眸狠狠瞪了一眼正笑得滿臉燦爛的某始作俑者。
丫丫的,真是交友不慎、交友不慎啊!
楚歌輕哼了一聲,“以後除了那女人之外,任何玩笑爺都隨你們開!”
月辰扯了扯嘴角,紅顏禍水,這絕對是紅顏禍水有麼有?
楚歌緩緩直起身子,微微向前走了幾步,錯開了自己與旁邊兩人的距離,背對著二人,負手而立,淡漠道:“夜辰,你下去處理一下,將背後那人留下的所有痕跡全部都給爺抹幹淨了,若是讓那女人查到了什麼不該查到的東西,那麼,你就去訓練營地再好好訓練幾年!”
“是!”夜辰恭敬頷首!
他們平時都會跟主子開開玩笑,但畢竟彼此之間有著主仆之分,到底還是設了限度。
如今主子褪去了往日裏的慵懶隨意,周身被淡淡冷漠與疏離所籠罩,哪怕常年跟在他身邊的幾大貼身隱衛,也不敢在他麵前太過放肆。
這個少年今年雖然才十七,但那由骨子裏散發出來的王者之氣與肅殺之氣,由靈魂深處流露出來的風華與傲骨,無不令人折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