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唇角緩緩勾起,微微抬手,手中的信箋透過他指尖的縫隙悄然滑落,而他的手掌卻是緩緩上提,觸摸上了一片鏡花水月。
而那抹淡藍色的倩影,在少年的眼中慢慢幻化成霧,飄渺如雲煙,朦朧似月華。
少年的心,猛然一凜,急促的輕喚道:“上官清!”
“世子!”月辰見楚歌很不對勁,連忙上前一步,試圖攙扶住他,低眸之際,眼神無意識的瞄向地上的信箋,上麵隻有四個大字‘江山、女人!’
月辰蹙了蹙眉,就在他愣神之際,楚歌臉上的神色已經恢複如常。
少年皺了皺眉,一把推開了虛扶著自己的月辰,眸光如刃。
月辰心下一凜,連忙恭敬的退了下去,他深知,此刻的主子心情已經低落到了穀底,如果這時候有誰敢不怕死的去惹他,那麼結果絕對很慘。
“世子,您沒事兒吧?”月辰仍有些擔憂,這樣的楚歌,他還是第一次見。
還有,五皇子來信上的所謂江山、女人究竟是何意思?
是在告誡世子,要他分清楚江山與紅顏孰輕孰重麼?
楚歌微微轉眸,擺了擺手道:“無妨,現在外麵是什麼情況?”
他剛剛從落霞山趕回來,也難怪他不知道青城現在的局勢。
“安樂郡主有所行動。”月辰向前走了兩步恭敬回稟道。
楚歌挑了挑眉梢,繞有興致,他倒要看看那個女人又準備整出什麼樣的幺蛾子!
他敢肯定,離閣調查出來的結果,絕對已經送到那個女人手中了。
不然,她是不會挑在這個節骨眼上動手的。
隻是不知,那女人,又會在這青城掀起怎樣的風浪?
少年緩緩低眸,一邊凝視著地上那張飄落的信箋,一邊等著月辰接下來的回稟。
江山、女人,楚歌冷冷輕哼了一聲。
楚言,你在意的或許是那萬裏錦繡山河,可我楚歌謀的,隻是鎮國將軍府落櫻居裏的一場風華。
在這世上,就連皇座上的那位都拿我沒轍,你的一句話,便想讓我正確理智的去選擇我該選擇的麼?
別以為爺不知道你的心思,這麼些年來,你的目光,不也一直緊盯著那個女人麼?
爺不是聖人,成全不了你的千秋大業。
至於爺的女人,嗬,這世上還沒人有那個本事覬覦得了。
月辰見楚歌低眸細細打量著地上信箋中的內容,沉默不語,斟酌了片刻才緩緩道:“世子,安樂郡主調動了上官氏留守在青城的所有暗衛,還調動了離閣在青城的勢力,依屬下看,他們這般陣勢,倒有些如臨大敵一般。”
楚歌緩緩抬眸,收回了思緒,將月辰剛剛所說的話細細琢磨了一下,隨即心裏便已了然。
原本陰沉的臉色也慢慢恢複了正常,略顯微薄的唇角慢慢勾起了一抹淺淡的笑容。
月辰不知所謂,見自家世子心情有所好轉,他也好奇,難道安樂郡主準備琢磨別人,還能取樂了世子不成?
“世子,您、確定您這兒沒事兒?”月辰象征性的伸出一隻手指頭,戳了戳自己的腦門,那意思,忒明顯。
世子,您是不是腦子裏的零件出了啥問題?
楚歌目光森涼的瞄了他一眼,抿了抿唇。
月辰後知後覺,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心裏有些沒底兒啊,自己這下該是捅了馬蜂窩了。
他怎麼就不怕死的戳自己的腦門呢,看看,看看,如今世子渾身散發出來的森寒,真不是常人所能夠扛得住的。
也就他這麼悲催,整日裏待在王府,任由世子如何消遣。
“嘿嘿,世子,你是不是已經想明白安樂郡主她這般勞師動眾的,打算幹嘛了?”月辰很識趣的轉移了話題。
他也很想知道,向來以彪悍粗魯著稱的安樂郡主,想在世子眼皮底下整出什麼樣的幺蛾子。
楚歌緊盯著他,似笑非笑,“那你覺得,那女人打算幹嘛?”
月辰哀怨,這麼深奧的問題,他怎麼能想明白,這也太高看他隱衛的智商了。
楚歌都懶得理會他那一臉騷包樣,低低輕呲了幾聲,歎息道:“她這是想斷了尹氏的後路。”
上官清,你明知道青閣是爺的勢力,隻要你開口,別說是順你之意,就算是你要整個青閣,爺都會雙手奉上。
你、又何必急著將爺推離你的視線之外呢?
要你在我麵前偶爾表現得脆弱一點兒,就有那麼難麼?
依靠我,就那麼讓你難以接受麼?
楚歌苦澀一笑,他,終歸是很難讓她放下心中的千般顧慮。
月辰聽罷,有些明白過來了,不確定道:“您的意思是,安樂郡主調派了那麼多的勢力,目地,就是要對付青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