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將軍歎了口氣，精銳的眸子裏閃過一抹複雜之色，斂眉沉思了許久，才轉頭看向靜立在一旁的上官湛，問道：“湛兒，你怎麼看？”
上官湛看了看上官清，道：“既然是妹妹決定了的事兒，我自然是支持的，與其等著皇上為妹妹賜婚，還不如咱們主動一些，這些年來，鄭楠對妹妹的心意，爺爺與我都是看在眼裏的，倒也不失為一樁好姻緣，最起碼不會虧待了妹妹，隻是……”
“哥哥……”不等上官湛將接下來的話說完，上官清就出口製止了他、“沒有什麼隻是的，正如哥哥所言那般，鄭楠默默守護了我十幾年，這份情義，我該珍惜的，嗯，能夠嫁入威武將軍府，或許是我最好的歸宿！”
上官湛與老將軍對視了一眼，紛紛沉默。
上官清淡淡一笑，輕吐了口濁氣，故作輕鬆道：“爺爺，哥哥，不必為我擔心，我終歸是尋了個一心待我之人，所以，沒有什麼可遺憾的呢！”
老將軍的眸色一暗，打量了麵前的少女良久，才斂去眼底的遺憾，眉目間閃過一抹疼惜，輕哼了一聲，道：“哼，誰為你操心，我是怕你入了威武將軍府後，掀了人家百年門庭！”
上官清抽了抽嘴角！
這糟老頭兒，說話就沒句好聽的！
“行了，行了，你也別在老頭子麵前礙眼了，去定親王府待段時間也好，讓楚小子好好磨磨你的性子。”老將軍揮了揮衣袖，示意她可以退下了。
對於這個丫頭，他始終虧欠的太多。
她自小無父無母也就罷了，在爾虞我詐的帝京，不但要護住將軍府百年門庭，還要費盡心力周旋於幾大勢力的明爭暗鬥之間。
終歸是上官一族耽誤了她。
少女內心最真實的想法，他這個做祖父的又豈會不知。
她心儀何人，其實，他早就已經洞悉了，但……
唉，他可以不顧將軍府的興衰榮辱，但總得考慮整個上官氏的門庭盛衰！
“哼，你就等著楚歌那混蛋欺負你家這唯一的孫女吧。”上官清白了老將軍一眼，轉眸望向上官湛，道：“哥哥，潤哥哥的症狀跟你如出一轍，應該是中了同樣的蠱，嗯，就是蠱！”
上官湛眯眼，有些詫異的望向上官清，疑惑問：“蠱，你怎麼肯定在我體內一直盤踞的是蠱？”
也難怪上官湛會如此詫異，這麼多年來，上官清飽讀醫書、精通藥理，然，對他身上的舊疾，始終不得其門而入。
如今，她這般肯定說出是蠱，那麼……
上官清點了點頭，也不隱瞞，“是楚歌告訴我的，青楓說他是絕塵道人的弟子，所以，他說的應該不會有錯！”
上官湛沉默！
一旁的老將軍聽後，也有些愕然，“楚小子居然是絕塵道長的弟子？那他豈不是跟青小子師出同門，唉，也難怪，普天之下，恐怕也隻有像楚小子那般風華出眾的少年，才能入絕塵道長那般氣質超然之人的眼！”
上官清漠然，她以前一直很疑惑，楚歌的武功與內力怎會增長如此之快，原來，他是一代武學宗師絕塵之徒！
“既然是楚小子告訴你的，想必他也是從他師父那兒聽來的，畢竟，當年沒有人比絕塵道長更了解你哥哥的病症，他說是蠱毒，那便是了！”老將軍想了想，給出了十分中肯的意見。
上官湛微微抬眸，望向上官清，問：“妹妹跟我們說這些，是想如此？”
上官清抿了抿唇，“我之前給你開的那些方子，都是能夠控製舊疾繼續蔓延的藥物，等潤哥哥回京之後，哥哥你給他講明事情緣由，我這幾天若是有空，便去見一見青楓，問問他有沒有法子根除這蠱毒！”
上官湛點了點頭，伸手拍了拍上官清的頭頂，細聲道：“妹妹……難為你了，定親王府不比將軍府，萬事小心點兒！”
老將軍就沒那般細言細語了、“哼，就以她這些年做出來的那些混賬事兒，所表現出來的聰明勁兒，這世上，恐怕也沒幾人敢在她頭上動土，擔心她，也不過是白白擔心了罷！”
上官清狠瞪了老將軍一眼，倒也沒在說話，轉身，就準備離開清雅居！
可、腳步剛剛踏出，上官湛又出口叫住了她、“妹妹！”
上官清眯眼，疑惑的望向自己的兄長。
上官湛溫和一笑，眸子裏卻是閃過一抹憂色，微微張了張嘴角，欲言又止。
他想問問她母親的真實身世該如何處理，可、一想到這丫頭馬上要去定親王府，此番離家，等同於入了龍潭虎穴，恐怕要應付的事情多了去了。
“沒，沒什麼事兒，去吧，好好照顧自己！”上官湛微微咳嗽了兩聲，母親的事兒，終歸，還是沒有問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