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咬了咬牙,上前兩步,一腳踹在了楚歌的小腿上,磨著牙齒,怒道:“真是混賬到了一定的程度。”
說完便轉身朝定親王妃與上官清的背影追了去。
楚歌揚了揚眉,望向仍平靜無波的定親王,道:“爹,這丫頭越來越沒個正經了,您可得好好管一下了,如果你實在管不了的話,就給她許個人家,自然是有人能夠管得了她的。”
定親王瞪了楚歌一眼,有些恨鐵不成鋼,哪怕這小子本事再大,可一回到家,立馬現了原型。
“歌兒,你這胡言亂語的毛病是該好好改一下了。”
楚歌挑了挑眉梢,不置可否。
定親王盯著他瞧了許久,張了張口,準備再說些什麼,可到最後,還是無力放棄,轉而踱步進了屋內!
楚歌凝視著定親王已經開始慢慢彎曲的背影,眸中的神色灰暗不明。
定親王府向來以守護南楚江山基業為己任,而定親王這一生也都是在為這個目標而努力。
如今,老一輩的已經力不從心了,是時候將手中的權利交給下一代,讓他們來大展鴻圖了!
可,楚歌深深的明白,一旦接了父親手中的權,那就意味著他這一生都將擺脫不了家族與皇權的束縛!
可,他這一生,求的不是榮華富貴,亦不是功名利祿,他唯一要的,便隻有上官清那麼一個女人而已。
“世子,威武將軍府世子鄭楠入京了!”月辰突然踱步上前,向楚歌稟報暗衛傳遞進來的訊息!
楚歌聽罷,眉頭一皺,轉而恢複了神色,問:“隨行的,可還另有他人?”
月辰點頭,恭敬道:“上官主宅的潤公子與汐小姐都回京了,跟鄭世子一塊兒入京的!”
楚歌擺了擺手,道:“你留在這兒,時刻護著那女人的安危,我去會會鄭楠,我娘若是問我的去處,你便說北郊軍營那邊出了點事兒,爺去處理一下。”
月辰聽罷,點了點頭。
楚歌不再多說,轉身離開了正院。
定親王妃攜著上官清入了屋子,轉眸之際,見定親王與楚雲跟在身後,沒了楚歌的身影,她微微蹙眉,眼底閃過一抹疑慮。
“王爺,歌兒呢?”王妃轉眸望向身側的定親王。
定親王一愣,回身,哪還見自家那混賬小子,他也跟著蹙蹙眉,道:“剛剛還跟在我身後的,這會兒又不知跑哪兒去了!”
上官清跟著轉身,見門口並無楚歌的身影,心底也有些疑惑。
這時,月辰悄然入了屋子,朝定親王妃恭敬道:“王妃,剛剛暗衛來報,說北郊軍營出了事兒,他要趕著去處理一下,命我留下來跟您支會一聲!”
定親王妃皺眉,忍不住抱怨道:“真是沒個安生的日子,這大清早的連口膳食都沒用呢,就跑來跑去的,可別累壞了身子才是。”
定親王默了幾許,目光有意無意的瞄向上官清,斟酌了一下,才寬慰道:“孩子大了,你還擔心個什麼勁兒,那小子明年就要及冠了,我就打算等他及冠之時退下來,將手中的權利盡數交到他的手中,那小子混賬了那麼多年,如今,是時候收心,支撐起整個定親王府門楣,肩負起守護南楚百年江山基業的重任。”
定親王的一番話看似在勸慰王妃,實際上是在提醒上官清,字裏行間都在告訴上官清一個意思:楚歌是宗室嫡子,身上肩負著整個家族的興衰榮辱,也間接的在告訴上官清,鎮國將軍府與定親王府想要聯姻,中間阻隔的是家族,是皇權!
聰明如上官清,她又豈會不明白定親王的意思,對此,她無話可說,微微斂眉,掩去了眸中的神色。
定親王妃心思玲瓏,自然也是明白定親王這一番話的含義,她下意識轉眸望向身側的少女,見她雙眸微垂,周身散發著一股淡淡的哀寂與蕭條,心底一陣疼惜。
這孩子,終歸是被家族責任所累,她對自家小子何止有情,恐怕那份情已經深種在心底了,誠如當年她對上官硯的情義一般,愛了,便是愛了,這一生,恐怕都難以忘懷,哪怕如今的丈夫給了她再大的富貴榮華,可,心缺了一角,再怎麼補也補不回來了。
而這丫頭,跟當年的自己何其相似,為情所困,卻又為家族責任所累。
可、這丫頭終歸是比自己要幸運的,最起碼,自己的兒子,此生就隻認定了她一人。
楚歌的性子,她這個做娘的再清楚不過,他想要的人,哪怕是攪得這江山天翻地覆,怕是也要得到。
或許,作為皇室的媳婦兒,定親王府的當家主母,她該勸著點兒子,可、每當想到自己那已經逝去的過往,她就想放任兒子做他自己想做的事兒,哪怕最後沒有兩全,然。這一生,追求了,也就沒有遺憾了。
在這風起雲湧的政局變化之中,他們的路,還艱辛的很!
定親王妃眨了眨眸子,轉首,狠瞪了定親王一眼,道:“王爺,您別忘了,歌兒之上,可還有兩個兄長,這振興王府,守護皇權之事兒,怎麼輪也輪不到他頭上,王爺莫不是糊塗了,腦子也不好使了,將他兩個兄長都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