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皆是詫異,紛紛轉首,望向聲音的來源處。
入目的是,一襲黑衣少年倚牆而立,姿態慵懶,舉止風流,與楚言的尊貴優雅相比,更添幾分隨意灑脫。
少年的聲音響起的那一刻,上官清的目光便落在了他的身上,看著他挺拔俊秀的玉容之姿,灼灼其華,那刹那的光輝,暗淡了這天地之色。
楚言微微抬眸,對上了楚歌深邃如海的眼眸,眉宇間千般光影,一閃而逝!
“堂弟也是好雅致,大清早的便來守城門了,怎麼,一年前父皇派你去守皇陵你還沒守夠,現在閑不住,眼巴巴跑來守城門了?”
楚歌懶懶一笑,兩兄弟看上去兄友弟恭,可,那隱藏在暗處的鋒芒卻是波濤洶湧。
“那是,皇伯伯本來答應我守陵三年,爺也樂得清閑,可,你偏偏不爭氣,守不住宗祠,讓人家一把火給燒了祖宗牌位,自己被貶也就算了,還連累爺一塊兒遭殃。”
這番話,可真謂是將楚言貶得一文不值了,眾人皆以為這昔日裏的皇室嫡子五皇子會當場舉劍跟楚歌扛上,然,他們仍是低估了楚言的忍受能力。
他若真的僅憑楚歌三兩句挑釁的話就沉不住氣跟他開架,那麼,他便不是皇室精心培養了盡十年的下一任江山繼承人!
楚言挑了挑眉,輕輕攬過楚雲的腰肢,將她帶離了身前,直視楚歌道:“沒讓你繼續守皇陵,那證明父皇還是有先見之明的,我雖失職,頂多焚毀了些牌位,修了便沒事兒了,你若是失職,怕是老祖宗將會屍骨無存!”
這兩朵奇葩,上官清忍不住直抽嘴角,今日,她算是真正見識到什麼才是高境界的毒舌了。
何止是楚歌天生反骨,依她看,楚言也具備天生反骨的條件。
瞧瞧這兩兄弟,說的都是些什麼混賬話?
把自家的祖宗拿出來堵對方的嘴,都不帶猶豫的。
不過,話又說回來,也正是二人這奇怪的相處模式,所以,過去的十來年中,很多人都對二人不抱任何希望。
這樣兩個口無遮攔、離經叛道的子嗣,將來如何執掌江山?
如何守護朝綱?
因此,很多人都誤把明珠當成了魚目!
才使得這兩兄弟如此這般輕而易舉的就逃脫了所有人的目光。
上官清冷冷一笑,轉身,就準備離開!
如今楚雲纏著楚言去了,那她也就可以輕鬆的去找鄭楠商議下一步事宜了。
然,有些人,就是看不得她好,這還沒跨出步子呢,楚歌懶懶的聲音便傳了來:“上官清,咱們該回府了。”
上官清磨牙,這家夥,真是欠抽,本來眾人的目光都從她身上轉移了的,可,如今倒好,經他這麼一喊,她又成了人群的焦點。
“楚言說得對,你還是老老實實在這守城門吧。”上官清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這個家夥,臉皮厚到連城牆都自愧不如了!
楚歌也不惱,緩緩踱步走到了上官清的麵前,伸手搭在了她的肩頭,道:“老將軍跟湛世子將你交給了爺,那麼,你的安全,自然是由爺來負責的。”
上官清無語望天,這家夥,真是什麼話都說得出口。
什麼叫‘老將軍跟湛世子將你交給了爺’?
這話怎麼越聽越曖昧,越聽越令人遐想!
還有,她的安全,何時需要他來負責了?
不過,想歸想,這種時候,她可不敢惹了這家夥。
上官清微微垂眸,表示不想跟他一般計較!
可,就是這樣一番動作,看在路人的眼裏,卻是完全變了樣。
“安樂郡主臉紅了!”
“哈哈,我就說嘛,他們兩絕對有情況!”
“這何止是有情況,我看,再過不久,定親王府怕是要辦喜事兒了!”
“連著鎮國將軍府一塊兒辦!”
……
一陣高過一陣的議論聲,聽得上官清直抽嘴角。
微微抬眸,不著痕跡的狠瞪了那罪魁禍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