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清抬眸,問:“哥哥說的可是楚歌?”
上官湛搖搖頭,道:“楚歌會不會出手阻止,我不清楚,退一萬步講,他若是想阻止,我們也奈何不了他,我要跟你說的,是皇上,你認為,皇上會眼睜睜的看著帝京兩大頂尖勢力強強聯手麼?”
上官湛的顧慮,上官清又豈會沒有考慮過,既然她敢這般做,那麼,自然是有她的思量。
隻要楚歌不從中作梗,那麼,這樁婚事兒基本上就已經定型了。
當下,上官清就給了上官湛一個安定的笑,道:“哥哥放心,我若不行,還有爺爺及大伯母在背後支撐呢,就是皇帝不給我麵子,也得顧及上官主宅那邊不是,雖然現在楚言跟楚歌已經嶄露頭角,也在漸漸收權,可,越是這個節骨眼,皇帝他便越發不敢逼得太緊,到時候隻要爺爺跟大伯母在背後施施壓,那麼,這樁婚事兒,皇帝老頭兒不想同意也得同意。”
上官湛聽完她的勸慰,緊皺的眉頭,慢慢舒展開來。
其實,若不是家族責任從中阻隔,他還是比較看好楚歌的,不是鄭楠不夠好,在感情的世界裏,沒有好不好之說,隻有合適不合適。
至於何為合適,上官湛苦澀一笑,心底,突然想起了一抹纖細的身影,那個如秋菊般淡雅的女子,如雪蓮般高潔的女子,她的心底,可曾和自己一般,彼此有個牽掛?
上官湛緩緩閉眼,掩去了眸中那抹痛色,若他有個健全的身子,或許,他會去爭取一番,不為別的,隻為自己心底塌陷的那一塊!
上官清靜靜凝視著身側的兄長,感受著他周身散發出來的蕭條氣息,那樣一份無奈,連她都有些心疼。
“哥哥,你、沒事兒吧?”上官清伸手,環住了上官湛的腰身,將臉死死貼在他的胸膛之上,試圖用這樣的方式,給他一點兒安慰!
上官湛緩緩睜眼,看了一下胸膛前的少女,抬手撫了撫她額前的碎發,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有將心底的話說出口。
兩兄妹相依相偎,在林間的小徑中站了許久。
直到上官湛平穩了內心的所有的狂潮,他才緩緩開口道:“哥哥無妨,你下去準備一下,今晚皇宮有晚宴,你看是跟我們入宮,還是去定親王府隨著王妃入宮。”
上官清不動,隻有在兄長麵前,她才能得到片刻的安寧,不想就這般打破了這樣一份溫暖,“我跟鄭楠一塊兒入宮!”
上官湛眉頭一皺,隨即明白她的用心,無奈一笑,道:“但願楚歌他別鬧出什麼大事兒來才是!”
“哥哥,你放心,楚歌他是個懂分寸之人,斷然不會在皇帝壽宴在即之前鬧出什麼驚天的事兒!”上官清雖然不知楚歌會如何施為,但,以她這麼些年對他的了解,那個少年,沉穩內斂,即使心中有再多不滿,也不會當場發作,她要考慮的是,事後該如何應付他。
上官湛見她如此這般胸有成竹,便也不在開口。
又過了片刻,許是兩人在外麵待的時間久了,鄭楠有些坐不住,順著小路尋了來,待看到兄妹兩在林間有說有笑,他眼巴巴的湊上前,道:“你們倒是悠閑,在這兒聊起家常來了。”
上官清不語,上官湛朝他溫潤一笑,道:“等哪日妹妹入了威武將軍府,我怕是想跟她聊家常都是件難事兒了。”
鄭楠嘿嘿一笑,道:“我天天帶她回來便是!”
上官清翻翻白眼,看了看天色,起身朝鄭楠道:“時辰不早了,今晚上還有宮宴呢,鄭楠,我們先去威武將軍府,然後再跟鄭叔叔及鄭嬸母一塊兒入宮。”
鄭楠自然是依她,跟著起了身,朝上官湛道:“大舅兄,爺爺那邊,勞煩你給我道個別了!”
‘大舅兄’……
上官清的身子明顯一震。
上官湛還好,也沒阻止,欣然接受了。
鄭楠也不管上官清是何種反應,拉了她的手,直接朝府門方向而去。
上官湛淡淡含笑,目送著兩抹身影消失在了回廊的盡頭,這才轉身朝老將軍的住處踱步而去。
……
浩瀚星空,晚風習習,南楚帝京此時褪去了白日的喧囂,墨色的穹蒼一片靜謐,滄瀾的夜空蒙上了一層柔軟斑駁的幕布。
城中,燈火通明,亮如白晝!
宮內,更是熱鬧喧囂。
上官清隨著鄭楠入宮之時,已是華燈初上。
二人相攜入宮,引起了一陣不小的騷動。
眾人十分訝異上官清為何跟威武將軍府世子鄭楠一塊兒入宮,這兩人一旦湊到一塊兒,背後究竟代表著什麼?
安樂郡主被楚世子強行誆進定親王府的事兒,如今已是鬧得人盡皆知了,即使她不跟楚世子入宮,也該隨著鎮國將軍府世子上官湛入宮才是。
上官清無視眾人過打量、或詫異的目光,自入宮門之後,她便一直跟在鄭楠身側,垂眸跟他探討著帝京現下的局勢。
鄭楠也是個不太愛裏世俗的主兒,所以,對於那些閑話兒,他也是充耳不聞!
“鄭楠,我現在很想見一見那傳說中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幻族族長,看他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直覺告訴我,我哥哥與潤哥哥身上的蠱毒與幻族脫不了幹係,想要解除他們身上的蠱毒,恐怕還得從幻族族長身上入手。”上官清壓低聲音,與鄭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