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上官夫人抿唇不語,上官清想了想,換了個話題,又道:“還有,潤哥哥雖然與湛哥哥所中之毒一樣,但,潤哥哥體內的毒素卻並沒有傷及他的元氣,不像我哥哥那般,當年心脈盡損,若不是絕塵道長,恐怕我哥哥也不會活過一年,所以,大伯母,潤哥哥身上,究竟有什麼秘密?”
是了,這幾天來,上官清思來想去,總覺得上官氏當年鐵定是得罪了什麼人,所以這些年來遭到對方的瘋狂報複。
先是她的父母,然後再是上官氏上任家主上官明,接著她哥哥又中毒,如今,上官潤也被禍及了,對方可謂是花樣百出,隻為將上官一族趕盡殺絕。
此等手段,若說兩者之間沒有血海深仇,她都不信。
通過幾天的認真推敲,又想到上官潤的特殊體質,上官清不得不懷疑上官潤身上是不是隱藏著什麼樣的秘密。
上官夫人見上官清如此這般坦白直言的問出口,一時間,忘了反應。
上官清不容她退群,又繼續開口道:“大伯母,我是上官氏的女兒,守護家族的心,從未變過,否則,我也不會當著一眾朝臣跟使臣的麵請求皇帝賜婚於我跟鄭楠了,若您有什麼繼續瞞著我,倒叫我無法正確判斷現下的局勢了。”
上官夫人不想說的事情,絕對是連足以影響大局的秘事。
上官夫人沉默了良久,歎氣過後,這才開口道:“如今你們大了,有些東西,是該讓你們知道了,潤兒他……不是上官氏的血脈,講白了就是他並不是我跟你大伯父的親子。”
上官清猛地抬眸,即使她往日裏再怎麼沉穩內斂,此時聽了這話,也難免被震驚到了。
“大,大伯母,您沒開玩笑吧?”上官清抖著聲音問。
上官夫人不語,拉著上官清坐到了石凳之上,斟酌了一下語言,這才緩緩開口解釋道:“你不用質疑,當年,我跟你大伯父的確產下一子,可,那會兒家族遭逢巨變,可憐我那剛剛出世的孩子,還來不及看看這人世,就這麼去了,現在連屍骨都沒有找到……”
上官清徹底呆愣,上官夫人的話雖然不多,但其中的意思她卻是十分清楚。
她曾經也聽爺爺提過,上官明上位之前,曾經上官氏經曆了一場內部的爭鬥,許多旁係子嗣都都卷入了那場心家族內部紛爭而引起的漩渦之中。
當年上官明能夠奪得家主之位,其中付出的東西,想必也是十分慘烈的。
隻是她沒有想到竟是親生兒子的犧牲。
等等,上官夫人就隻孕育了一子一女,那上官潤又是從何而來的?
發生了那麼大的事情,不可能一點風聲都未曾走漏啊。
上官潤一直是以上官氏嫡長子的身份立足於世,這麼多年,都不曾被人察覺出來。
當年,他們又是怎樣瞞天過海的?
上官夫人又歎了口氣,伸手拍了拍上官清的手背,道:“你先別胡思亂想,聽我慢慢說,就在我跟你大伯父的親子失蹤的同一天,你父親在外遊曆歸來,跟他一同入京的,還有一個剛剛出生的嬰兒,後來,你父親得知了家族巨變時我與你伯父失去了兒子,他便用盡了所有的辦法封閉了消息,將他帶回來的那個嬰兒交給了我們,問我們願不願意收留那個孩子,當時我跟你大伯父都處在失子的痛苦之中,想想有個孩子代替也是一種安慰,所以,便答應了。”
“我爹抱回來的那個孩子,就是潤哥哥……”上官清問。
上官夫人點了點頭,道:“不錯,正是潤兒!”
聽到這裏,上官清心中最大的問題便出來了,“那我父親有沒有跟您提過,那個孩子,也就是潤哥哥,是他從哪兒抱來的?潤哥哥的親生父母究竟是誰?”
上官夫人搖了搖頭,道:“沒有,你父親隻是說他親生父母皆以不在人世,具體的也沒有說什麼,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
上官清的神色有些複雜,或許,有些東西,她已經慢慢理清楚了,隻是,線索到這兒又斷了,“嗯,大伯母,我剛剛說話,潤哥哥與我哥哥身上中的毒是一樣的,可,我哥哥當年大傷元氣,而潤哥哥卻隻是血氣不足,身體並無多大的傷害,所以我想,這是不是跟潤哥哥的身世之謎有關。”
其實,她最擔心的是,上官氏所發生的這一係列慘事都跟上官潤背後的身世有關。
上官夫人的臉色也變得複雜起來,思慮了良久,才試探問道:“有沒有這種可能,潤兒是你父親仇人的孩子?”
上官清不想承認,可,上官夫人想的,正是她想的。
然,這樣殘酷的事實,潤哥哥他,又怎能承受得住?
若他背後的家族真的與上官氏有著血海深仇,那,他日,針鋒相對時,他們又該如何抉擇?
上官清閉了閉眼,抬眸之際,眼底已經恢複了一貫的清明,重重吐了口濁氣之後,這才緩緩開口道:“大伯母,這一切都隻是我們的猜測罷了,且不說這事兒還有待考察,即使,那都是真的那又怎樣,潤哥哥是我上官一族下一任家主,這是全族上下都已經默認了事兒,所以,他此生隻有一個身份,那就是上官氏的嫡長子,上官家族下任掌權者,誰也改變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