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迎麵而來,吹起了滿地落花,一場繁華,半世琉璃,這場紅塵糾葛,到了最後,徒留麵目全非。
上官清褪下了肩頭的披風,遞給楚言,道:“我能傷他,但,我卻是看不得世人傷他,至於楚月與連城之間的婚事,如果連你這個做兄長的都要從中算計,那麼,我作為一個外人,自是沒法子扭轉乾坤的,不過,楚言,人可以肆無忌憚的傷害敵人,但,別傷害了至親之人,否則,隻能落個悔恨終生。”
話落,少女沒有再看楚歌,喚出了寒雪,道:“你去大殿告知我哥哥,我身子有些不大舒服,先回府了。”
寒雪應聲,退了下去。
就在上官清邁步之時,身子一陣虛晃,腳下一個踉蹌,重心有些不穩,直直朝前方栽了下去。
少女低歎一聲,看來,這副身子算是徹底廢了,養了幾日,抵不過個把時辰的消耗。
就在上官清以為自己要栽倒在低時,眼前,一抹青色身影一閃而逝!
緊接著,一隻大掌橫在了她的腰間,將她整個人托了起來。
少女抬眸之際,看到了鄭楠略顯焦慮的俊顏,靠在少年的懷裏,她的心,雖然沒有絲毫波動,但,整個人,卻是平靜了不少。
楚歌緩緩收回了已經探出去的手掌,心底,倏然鬆了口氣。
“怎麼那麼不小心,走個路都能摔跤,看來,我還是得早日將你娶回府才行。”鄭楠伸手捏了捏少女的臉蛋,笑著打趣道。
上官清不語,推了推鄭楠,試圖他放開自己。
鄭楠皺了眉頭,忽略了她的話,扣在她腰間的手緊了幾分,“我怕我這一鬆手,你又倒了,摔了自己不要緊,要是把皇宮這地板摔壞了,可是得治罪的。”
上官清‘噗呲’一下笑出了聲,“你的意思是,我還不如這些個石塊?”
雖然嘴上是這般說,但心裏,卻是充滿感激的,鄭楠,永遠都是這樣,跟他待在一塊兒,才能感受到片刻的放鬆。
鄭楠挑了挑眉,看了眼楚言楚歌兩兄弟,又看了看懷中的人兒,不用問,他大概也能猜到之前幾人該是發生了什麼不快之事。
“小丫頭,我的話還沒說完呢,摔了地板也沒關係,我拿整個威武將軍府來賠。”
上官清心下一暖,加上身子本來就很疲倦,想了想,便也不再掙紮,靠在少年的懷中閉了眼眸。
“很累麼?”見上官清老實了,鄭楠忍不住開口又問。
“嗯!”
是很累,人累,心也累。
尤其,在這種對諸事都無能為力的情況下,更累。
鄭楠微微彎腰,將少女打橫抱了起來,不讓她的雙腿有任何受力的可能。
上官清驚呼一聲,這家夥,瘋了麼?
楚言楚歌可還看著,加上這兒可是皇宮內苑,未婚男女摟摟抱抱成何體統?
“鄭楠,你放我下來,我自己能走!”
上官清的聲音,有些急切,也不知道是因為擔心別人看到,還是顧及某人的感受。
鄭楠笑了笑,雙手鉗製著她,開口道:“你不是要回府麼?我送你過去。”
上官清抿唇,狠了狠心,道:“送我回去可以,但,你先放我下來,你扶著我就行了,沒必要這樣抱著,被人看了,成何體統。”
鄭楠無所謂的聳了聳肩,理直氣壯道:“你是我的未來世子妃,頭上已經冠了鄭姓,我看誰敢說半句。”
上官清低歎了一聲,自知自己坳不過他,索性也不再多費唇舌。
鄭楠將視線從她身上移了開,望向楚言楚歌,道:“我們先告退了,你們二人慢聊。”
話落,直接踱步出了亭子。
楚言未語,隻是將目光投向了楚歌,而楚歌呢,雙手環胸立於原地,沒有開口的打算,隻是,臉上的神色平靜得有些過頭了。
上官清不忍再看,將頭埋入了少年的胸膛裏,阻隔了所有的視線。
目送著兩人逐漸消失的背影,楚言眯眼問楚歌:“咱們鬥了這麼多年,為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