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硯鬆了口氣,在南楚,除了父親,與兒女,他最放心不下的,恐怕也就麵前這個女子了,無關乎什麼情與愛,僅僅隻是出於知己的一份關懷。
“我過幾日便要返回北齊,你多保重,關於我的身份,想必你心底有數,自是不必我多說。”
玉婉卿蹙眉,想了想,問:“一個月之後便是清丫頭的成年之日,你可以以使臣身份在南楚多停留些時日,參加完她的及笄之禮後,再行離開也不遲。”
上官硯苦笑一聲,道:“即使留下來,也不能以真麵目示人,徒添了傷懷罷了,加上我父親已經開始懷疑我的人生,雖然多方試探無果,已經收斂了許多,但我也不敢掉以輕心,老爺子的心思,精明著呢,我留下來觀禮,名不正言不順,等於是間接證明了我的身份,還是算了,已經錯過了十年,也不在乎這一次,隻希望,日後她出嫁之時,我能伴她左右。”
玉婉卿深知上官硯的性子,一旦決定了的事情,不會輕易改變,想了想,便也不再多勸。
“唉,如今,清丫頭與鄭小子訂有婚約,雖然,太後以清丫頭未過成年禮拖延了時日,可,一個月後呢,若是人家威武將軍府硬是要娶,而清丫頭執意要嫁,誰還能阻得了不成?你看,這也是個令人頭疼的事兒呢。”
上官硯皺眉,想了想,道:“再等等吧,說不定歌小子有辦法解除了兩家的婚約。”
玉婉卿詫異,良久,才笑著打趣道:“你貌似很了解歌小子呢。”
上官硯垂眸,不是他了解楚歌,而是,鄭氏有把柄落在了他的手中,若是,他能運用得當,不僅僅可以解除兩府之間的親事,甚至能徹底瓦解了整個威武將軍府。
然,就那小子對於清丫頭的情義,想必,威武將軍府盡數寂滅是不可能的了,因為,不管最後真相如何,清丫頭終歸會念及舊情的。
“宮中的晚宴,馬上就要開始了,你先入宮吧,如果有空,我們再約個時間出來見一見。”
玉婉卿想了想,點點頭,道:“嗯,行,我先入宮了,至於清丫頭一個月後的成人禮,你也不必擔心會委屈了她,有老將軍跟上官夫人在,也不會太寒酸的。”
上官硯笑笑,不語。
目送著馬車消失在了樹林盡頭,他才緩緩收回視線,朝前方的虛空道:“出來吧。”
青楓悄然而立,望著上官硯,眸光有些深邃。
“你這小子,有什麼便直接問。”
青楓收回目光,恭敬的站在上官硯對麵,抿唇不語。
上官硯有些好笑的望著他,道:“怎麼了?難道,你真的沒有什麼話要說麼?”
青楓沉默了片刻,才開口問:“您明明知道清兒一直受仇恨所擾,如今,您還不打算跟她攤牌麼?若她知道,您還活著,說不定,她會為了您,放棄心中的仇恨。”
上官硯苦澀一笑,道:“楓兒,難道,你認為清丫頭心頭的執念僅僅隻是因為我跟你師父的死麼?如果真是那樣,那麼你就大錯特錯了。”
青楓皺眉,想了想,問:“您是說,她已經知道了鎮國將軍府是前朝軒轅後裔,所以,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為心中還存在著一份國仇。”
上官硯扶了扶額,有些頭疼,“一直以來,我都不曾讓她知曉軒轅皇朝的秘密,就怕她身上肩負太沉重的負擔,可如今,她竟是得知了這個秘密,所以,哪怕我告知她我還活著,她心底對於國恨的認知,亦不會減退半分,這十年來,她付出了太多,即使是我跟她母親,也撼動不了她的想法,罷了罷了,她若真想有所作為,本王在背後支持她便是,倒是你,該回齊氏認祖歸宗了,瑜親王府的世子之位,不能一直這般空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