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清微微側身,就在眾人以為她會躲避之時,那沉重的琉璃茶盞,還是擊在了她的右肩之上,令她沒有想到的是,皇帝居然對她下了殺手,那茶盞上麵,絕對灌入了他畢生的內力。
她原本以為,自己調動全身的真氣,能夠抵擋得住,沒想到,還是傷了心脈。
絲絲血跡,自上官清的唇角溢出,而她原本就沒有血色的臉頰,更是蒼白了幾分。
嗬,她雖然傷了心脈,但,她也知道皇帝亦氣得不輕,絕對損了肺腑,否則,他不會失控,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就想要了她的命。
“該死的女人,你真想挑戰爺的極限是不是?”耳際,傳來了楚歌咬牙切齒的聲音,她的神色有些恍惚,但,她仍是分得清楚,這家夥,該是用密音給她傳的話。
上官清沒有轉頭望他,也沒有開口回應他,隻是微微垂眸,望著地上那些被兩道真氣碾碎成渣的粉末,倏然一笑。
再抬眸間,臉上已是一片寒涼,離得近的人,似乎都能感受到少女周身籠罩著一層濃濃的肅殺之氣。
“皇上,您是君,我是臣,所以,這一掌,我不躲,不過,請容臣女提醒您一句,就在幾日前,左相府貌似亦欺瞞了您,若我記得不錯,左相夫人應該是南楚的一品誥命夫人,而她的母族,則是北齊威武將軍府,這樣算來,您是不是也要還一掌給她?哦,對了,我好心提醒您一句,左相夫人可是手無縛雞之力,若您這一掌下去,將人給打沒了,不知左相府這皇室的左膀右臂會不會因此懷恨在心,所以,皇上還是謹慎為妙,就拿我來說,若您出手再重那麼一點兒,我這條小命今日怕是要交代在這兒了,那,整個上官氏怕是要……”
上官清的語氣一頓,似笑非笑的望著皇帝,看著他由紅轉青,由青轉紫,再由紫轉白的臉,眸中的冷意,更加濃烈了幾分。
既然,幾天前你選擇了保住左相府,那麼,如今這個結果,便是你必須承擔的。
這時,慕容瀲從台階之上走了下來,朝著皇帝笑了笑,道:“皇帝陛下,上官清雖然是您南楚的安樂郡主,但,她同時也是我北齊鎮國將軍府的外孫女,我爺爺向來疼愛後輩,想必您也有所耳聞,若是,哪日爺爺看著自己的外孫女兒被人欺負成這樣,怕也是不能就此作罷的,我北齊有意與南楚共修同盟之好,還望皇上莫要為難了我表妹,她不過是區區一介女子,若是衝撞了您,還望看在她尚且年少的份上,能夠饒了她,再說了,她的說法也完全有理,南楚的鎮國將軍夫人是我姑姑,即使我,也是前段時間才聽說的,我表妹,就更加不得而知了,關於她母親的身世,還是我前兩日告訴她的呢,至於左相府之事,我就不多加評判,相信皇上能夠寬容相府一門,自然也能寬容將軍府一門的。”
上官清靜靜聽著慕容瀲的話,的確有些囉嗦,但,涼薄的心,卻是有了絲絲溫暖。
皇帝心中的怒意,平靜了許多,加上他深知如今不是撕破臉皮的時候,皺了皺眉,讓他道歉怕是不可能了,一下子,整個禦花園的氣氛更加冷凝了幾分。
慈安太後無奈輕歎,雖然不滿皇帝的做法,但,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她也不好說些什麼,難道,還真讓皇家的尊嚴全部都失了不成。
精銳的眸子,微閃了一下,轉而笑道:“瀲世子說得極是,南楚鎮國將軍府能與北齊鎮國將軍府聯姻,實乃天作之合,來人呐,將前幾日幻族使臣呈上來的那粒丹藥取來。”
總管太監微愣,然,雖然心中疑惑,也不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質疑太後的決定,微微躬了身之後,退了出去。
皇帝的眸光閃了閃,沒有製止。
上官清心下一凜,幻族的那粒丹藥……
慈安太後,究竟又在打什麼主意?
那東西,可是皇室用來逼迫楚月嫁入連城的籌碼,如今,怎麼突然之間,就這麼輕而易舉的拿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