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清的目光落在了楚歌的身上，若說是什麼改變了慈安太後的想法，那麼，就隻剩下他手中所掌控的連城勢力了。
慈安太後之所以要將楚月嫁入連城，無非是擔心她百年之後，沒有了嫁接楚氏與連城的橋梁，講白一點，她是擔心，會失了對連城的控製權，所以，想著用楚月建立新一代的裙帶關係。
但，若太後已經知道楚歌掌控了連城的某些勢力，那麼，她就沒必要逼著楚月嫁入連城了。
而楚歌呢，目地很簡單，冒著在楚言跟前暴露自己的危險，也要成全了兄長與楚月。
上官清閉了閉眸子，說來說去，貌似，又是楚歌在背後操控，少女苦澀一笑，不是她動作太慢，事事讓楚歌領先，而是，那個少年，未雨綢繆，花了十年的時候，布置好了一切。
若說以前她不相信楚歌能夠憑著一己之力扭轉乾坤，如今，她卻是能夠相信了。
那家夥的心思，真是太可怕了。
“太後，連城進貢上來的丹藥，太過貴重，請恕臣女不能接受。”
一想到事實的真相或許真如她所猜測的那樣，她就高興不起來，這場角逐，她似乎一直處在被動，甚至，她都感覺自己有種深深的無力感在周身肆意蔓延。
“你這丫頭，太客氣了，哀家聽說，你為了給定親王妃驅毒，損壞了自己麼身子，落了寒症入體的後果，這粒藥丸，就當皇室答謝你救定親王妃之命的禮吧。”
“我……”
慈安太後揮了揮手，道：“你莫要在推遲了，好了，今晚上，還有大的彩頭在後麵呢，哀家希望，你能竭盡全力，莫要在保留什麼。”
慈安太後話中的意思，她已經無力去深究，看著內務總管恭敬遞過來的丹藥，她下意識蹙了蹙眉，手，一直不肯伸出去！
慕容瀲碰了碰她的肩膀，壓低了聲音道：“這粒藥丸，對你體內的寒毒，想必是沒用的，對湛身上的舊疾，想必也是沒用的，若這藥真能醫治你兄長的舊疾，那麼，不就是間接告訴所有人湛身上的舊疾，跟幻族脫不了幹係麼。”
上官清轉眸，低聲問：“你的意思是，要我繼續拒絕？”
慕容瀲搖了搖頭，道：“這可是幻的煉丹宗師花了無數心血煉製出來的，其中的配方，你倒是可以好好琢磨，說不定，會有實質性的突破呢。”
上官清想了想，明白了慕容瀲的意思，不錯，兄長的舊疾，與幻族有關，潤哥哥的身世，與幻族緊密相連，甚至連母親背後隱藏的秘密，亦與幻族脫不了幹係。
如今，所有的矛頭，全部都指向了幻族，俗話說‘無風不起浪’，若幻族真的沒有任何問題，又怎麼會有如此多的矛頭指向了他。
上官清望向慕容瀲，見他眼底滿是支持，微微勾了勾唇角，點點頭，伸手接過了內務總管遞過來的藥瓶，緊握在掌心。
這瓶藥丸，加上她袖口中的那瓶，上官清嘴角的笑容，越來越濃，然，其中展露出來的，不是滿足，而是苦澀與無奈。
少女的目光微微側轉，落在了楚歌的身上，剛好與他投射而來的視線撞了個正著。
一邊是她的滄海桑田，一邊是他的刻骨銘心，中間，肆意飄散的，是世俗的無奈與命運的捉弄。
“你別多心，那晚，楚言要你勸爺娶連夢，你拒絕了，上官清，還算你有些良知，就憑這一點，爺也不會讓你為難了去。”
又是密音，上官清的身子，微微一顫，同樣用密音回：“楚歌，你就那麼容易滿足麼？”
楚歌想了想，道：“隻要你不將爺推給別的女人，就是對爺最大的仁慈。”
上官清定定的望著他，仁慈麼？她似乎，一直在利用他對她的愛傷害著他。
上官清收回視線，與慕容瀲對視了一眼，道：“謝謝表哥！”
慕容瀲揚眉，伸手拍了拍她的肩頭，踱步回到了台階之上的使臣席位。
上官清亦回到了鎮國將軍府的席位。
一場鬧劇，這才作罷。
“妹妹，你簡直就是胡鬧，怎麼任由那茶盞砸在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