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楚子航吼叫著衝向麵前的小醜,可是冰忽然動了,像是有了生命一樣,在他麵前鑄成冰牆。楚子航絲毫沒有減速,筆直地向冰牆撞去,冰牆輕而易舉的被他撞碎了,空中騰起無數的小冰晶和水霧,楚子航的身影從霧氣裏衝出來,他的身上好像有流火!
言靈·君焰!
血統提升後,君焰的威力也大大提升,在接觸的瞬間,它的溫度就已經融化了數米厚的冰牆,因為劇烈的溫度變化,整個冰牆都在接觸的過程中炸裂。
可是他的衝刺還是被擋了下來,他的刀刃與一柄槍尖接觸,流星一般的長槍——gungnir!擋在他麵前的是奧丁,騎著八足的駿馬,人和馬都披著暗金色的甲胄,戴著鐵麵的臉上,隻有一隻眼睛發出金色的光芒。
楚子航眼睛裏的火焰燃燒的更厲害了。
“想複仇嗎?那就來啊!殺了他,殺了他!”小醜大聲說。
楚子航把刀身微微傾斜,長槍向他刺來,可是沒有刺中,刀身印象了槍刺的軌跡,楚子航的身影和奧丁交錯而過!他沒有轉身,準備下一次的進攻,而是筆直地向火海衝去。
君焰的火焰在他身上流淌,好像盔甲一樣把他包裹起來。楚子航就這樣衝進火海,能行!盡管更強大的火焰讓楚子航難以忍受,但是還不到致死的地步。楚子航抬起頭看向舞台上的諾諾,救她!這是自己的承諾,為了愷撒,或許也是為了路明非。有什麼壓過了複仇的欲望,盡管他幾乎可以真切的感受到,心頭的怒火好像在他的胸腔裏灼燒。
不對,這不是為了別人,這是為了他自己,楚子航忽然意識到,因為他的眼前好像有一個人的影子,夏彌!自己是想去救諾諾,代替那個他沒有去救的夏彌!聊以自娛!
可是才踏入火海一步,楚子航就停下了,長槍刺穿了他的身體。gungnir,這是誓約命中的長槍,一旦刺出,就必定命中。刺歪了的長槍在空中轉過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無限的延長,從身後刺穿了楚子航的身體。
為什麼,為什麼!在最後的意識裏,楚子航滿是疑惑。
“因為你不肯釋放自己的心。”好像有一個聲音說。
奧丁和小醜都轉過身看著楚子航。火海裏,他被刺穿的身體掛在長槍上,雙手雙腳自然下垂,動也不動。
“無聊。”小醜轉身離去,向著龍族漆黑的王城。
奧丁就那樣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知道小醜消失在了黑夜裏。
視野裏滿是血色,頭腦已經無法思考,楚子航能看見自己胸前被貫穿的傷口,或許他已經不是楚子航了?
他一隻手猛地抓住了槍尖,另一隻手則用蜘蛛切輕鬆地把露在身前的槍尖砍斷,蜘蛛切已經變了一個樣子,整柄刀身上都燃著火焰,赤紅的紋路像極了人身體裏的血管,不折不扣的妖刀。
楚子航的背後舒展開一對骨翼,猛地振翅,絲毫不在乎自己胸前的血洞裏血如泉湧,把自己生生的從長槍的倒刺上撕扯下來,他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了。他也失去了思考能力,因此連仇恨也忘了,這是為殺戮而生的戰鬥,沒有別目的,就是為了殺戮而殺戮!眼睛裏,滿是鮮紅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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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哥哥,你有聽說過關於諾諾言靈的事情嗎?”sr-71偵察機的駕駛艙內,響起路明澤的聲音。
“她不是沒有言靈嗎?”路明非下意識回應道,他的聲音卻略顯苦悶。
黑鳥偵察機雖然有兩個駕駛艙,卻隻需要一個人駕駛,另一個人是負責管理飛機偵查功能的,現在為一個人準備的狹小駕駛艙裏正擠著兩個人,路明澤坐在路明非的腿上,臉幾乎要貼在駕駛艙的玻璃上。
“咱們就不能換個地方嗎!用你的拿手好戲,現在擠得我喘不上氣!”
“可是耀和華也是兩個人擠一個位置啊。”小魔鬼鬧別扭地說道,“一對是姐妹,另一對是兄弟,有什麼不好。”
“你這句話值得吐槽的地方也太多了!”路明非歎了口氣。
“言歸正傳,你真的認為諾諾沒有言靈嗎?”小魔鬼說。
路明非無法回答。
“她是有言靈的喲,”小魔鬼忽然說道,“十分強的大的言靈……我給它起了個名字,叫做‘熾舞’!”
“這個言靈不在言靈序列表上,它的意義是燃燒,燃燒一切!在領域內,任何東西都可以被當作燃料點燃,包括她自己!”小魔鬼慢慢地說,“先是身體,會失去人類的形態,化身火焰,然後是記憶、生命,什麼都不會剩下。”
“這個女孩兒的一切都會消失不見,除了記憶,在那些愛著她的人的腦海裏,空洞的回響。”小魔鬼貼著路明非的臉,輕聲耳語,“呐,哥哥你還愛著她麼?”
我還愛著她麼?路明非心頭一震,他閉上眼睛沉思。如果我還愛她,那我對耀和華的表白又算什麼呢?一個人有可能同時愛著多個女孩兒嗎?如果是那樣,說明你還不懂愛,有人曾經這麼說過。可是有什麼辦法呢?人總是多情的,一不注意就已經對周邊的事物產生了感情。就算這不是愛,但感情總是真的,因為一想到她會消失不見,胸口是那麼的痛!
“睜開眼睛!”路明非聽見路明澤的叫喊,睜開眼卻已經看不見他的蹤影,“好好看著,不要再一次逃避,不要再躲進名為忘卻的,虛假的避風港!”
路明非睜開眼睛,他的眼前是一塊顯示屏,黑鳥偵察機頂尖的偵測設備將捕捉到的圖像顯示在路明非眼前的屏幕上,現在,顯示屏隻是一片漆黑。他們已經進入了北極上空,極夜已經將他們籠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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芬格爾和零推開那扇沉重的大門,這扇門足有十米寬,幾十米高,由純金屬製成,僅僅是推開一條縫隙就已經用盡了芬格爾全身的力氣,很難想象這樣的大門是為了供人類使用。
側身走進大門,兩側的火把,一個接一個地自動點燃,照亮整個宮殿。恢宏的拱形屋頂上雕刻著浮誇的畫像,戰爭的畫麵,火焰燃遍大地,劍刃與劍刃相交,人們呐喊著,也不知是因為痛苦亦或是憤怒,天空中巨大的骨翼徐徐展開,大地籠罩在它的陰影之下,隻有火焰能照亮人的臉龐,末世一般的景象。
大殿的中央,一張空著的座椅立於高台之上,他的兩側是兩個武士的雕像。
“那上麵應該坐著的就是你們所說的,王城真正的主人?”芬格爾問。
“不,那是虛偽的王座,用以欺瞞世人,但是上麵卻藏著覲見的路,隻有被認可的子民才能理解。”零回答,她邁開腳步,一步一步地向那張座椅上走去。
“你是被認可的子民嗎,或者說你們?”芬格爾繼續問,可是零沒有回答他。
零走到座椅跟前,一隻手輕輕地搭在椅背上,雙眼發出純粹的金光,言靈·鏡瞳!
芬格爾見過零使用這個言靈的樣子,那個時候她解析了一架第五代戰鬥機。現在,她眼睛裏的光芒更勝那時候百倍,長時間地盯著那張座椅。
終於,言靈停止了,她眼睛裏的光芒也漸漸退去,她抬起頭,看向座椅背後的幾個通道,毫不遲疑地邁步。
芬格爾跟在零身後,他們穿過蜿蜒曲折的長廊,期間岔路無數,可是零走得很堅定,沒有絲毫的猶豫。
芬格爾已經放棄記住他們走過的路了,因為他發現這沒有絲毫的意義。憑借空間感,他們似乎隻是在原地打轉,可是每一次,他們走過的又好像都是不一樣的路。芬格爾這才明白零為什麼要用鏡瞳,這座城堡根本就是活的,不知集成了多少個零件,用最極致的煉金術打造而成,其中的複雜程度甚至在諾頓的青銅城之上,難怪被稱之為王城。
終於,道路不再是蜿蜒曲折,轉而變成一條直路,給人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好像整座城堡都開始接納他們了,為他們打開一條通路。芬格爾跟在零的身後,看著那個小小的身影,平淡的邁著堅定的步伐。
忽然,在一瞬間,芬格爾好像看到了另一個身影,除了他們兩個之外的第三個身影。他在原地站定,路的左邊,有一條岔路,那裏真的站著一個人,穿著黑色的西裝,毫無特點的樣子讓人幾乎會在下一個瞬間把他忘掉,半黑半百,半哭半笑的小醜麵具在昏暗的燈光下讓卻人不寒而栗。
然而芬格爾,卻從他身上嗅到了一種熟悉感。隻有兩種情況能讓人感覺到熟悉,一種是你們一起度過了千萬個日日夜夜,時間已經把關於他的一切都刻入了你的靈魂。而另一種,你們可能隻見過一麵,但這一麵卻讓你刻骨銘心,以至於隻要閉上眼睛,他的麵容就會出現在你麵前。而現在芬格爾好像能透過麵具看到小醜的臉,那張讓他作嘔的臉!
“怎麼了?”零也跟著停下腳步,“我們不能在這裏停留,道路會改變。”
“你有沒有想過,當時你接到命令,我並不是剛好在你旁邊。我剛好聽到太子這兩個字,我會跟來,我會進入王城,這些都是被那個薯片計劃好了的。”芬格爾說,他並沒有看著零,而是緊緊地盯著小醜的臉。
“有可能。”零簡單地回答。
“那麼,我們會在這裏分開恐怕也在她的計劃之內吧,否則任務名又怎麼會叫‘太子之殤’呢!”芬格爾輕快地說。
“殤,這個字意味著早折,尚未成年而死,用在太子身上再適合不過了!”芬格爾用一種極其矛盾的語氣繼續說道,咬牙切齒,卻又掩不住的愉悅!
芬格爾大步向那個小醜走去:“終於,又見麵了!”芬格爾說。
哢,王城再次開始運轉,芬格爾和零之間,一麵漆黑的城牆緩緩降下,零看著他,什麼都沒說,用眼神向他道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