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樂將謝之歡放在了心頭最珍重的位置,一顆心滿滿當當的都是他一人;卻獨獨又害怕,彩雲易散琉璃脆。
世間美好的事情,總是最留不住的;魚樂擔心,她留不住夫子,留不住在最孤獨無助的時候,進入了她生活的夫子,讓在她這漫漫寂夜中,有了一絲微亮的夫子。
到底是花花那日的話,刺入了魚樂的心中;自此,無憂少女,終是嚐了情愛的苦澀。
不過,今日謝之歡的一番話,到底是讓魚樂惶惶不安的心,安定了許多;讓她覺得自己的這個夢堅固了一些。
天色,正到日中;不過好在日頭不烈,春風不寒,兩人依偎著,也是舒服得很。
不過,魚樂的到底是嬌的,不知不覺間,便在謝之歡的身上睡了過去。
謝之歡垂眸間,瞧著自家小媳婦的酣睡的模樣,渾身氣息一柔,不帶一絲的凜冽,他想,所謂的海棠春睡圖,也不及自家的小魚安睡。
彼時,謝家夫子心中自以為,她是他懷中的小魚,這一生無論如何的遊曳,都隻能在他的手掌心中。
可人世間,總是有那麼一些出乎意料,老天爺,總是見不慣他人過得太過於舒坦;或者說,他們不是老天偏愛的那一邊。
從白日到黃昏,謝之歡將自己作為魚樂的床榻,小心翼翼的護著她安睡,胳膊都不敢輕易動,生怕驚了懷中的嬌花了。
偶有驚鳥飛躍而過,謝之歡恨不得再多出了一雙手來好生捂著小媳婦的耳朵,免得驚醒了睡夢中的她。
謝之歡瞧著懷中的人,細細的打量著,怎麼看心中都是怎麼喜歡;這樣子的一個小人,成了他的餘生。
這一天,從白日到黃昏,魚樂倒是睡得沉;謝之歡認真的想了想,尋了一個極其不錯的由頭,自家的小媳婦在長身體呢,小孩子嘛,不都是吃好了睡好了,才快快的長大的。
隻是魚樂這般的能睡,這到了入夜的時候,卻精神奕奕的醒了過來;彼時謝家夫子瞧著自家的小媳婦精神格外好,鬧騰起來自己的樣子,叫他險些就把持不住了。
當下,謝之歡推翻了自己早些時候說自家小媳婦是小孩子的話,她這鬧騰起來的樣子,哪裏就是小孩子了,分明就是山野裏那勾人的小妖精。
專叫他神魂顛倒,心魂蕩漾。
受不住,簡直受不住!
壓抑不住自己的火氣,謝之歡尋著起夜的由頭,下了炕;當是時,自家小媳婦嫩嫩的聲音在身後響起道:“夫子,這天色都黑了,夫子要去哪裏……”
去哪裏?他想去冰天雪地裏,好好冷靜冷靜。
“夫子去方便一下。”說謊不打草稿的謝之歡,說得自然從容。
“屋內有夜壺的……”小媳婦在炕上看著弱夫子的背影,小聲道:“魚樂,魚樂不介意的……”
謝之歡:“……”
“若是夫子介意,那魚樂捂住耳朵不聽便是了。”身後,魚樂的聲音嬌滴滴的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