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庸醫果然不同凡響,看都沒看就知道共四人?”嘴裏調侃著,心裏卻沉了沉。
眼前入目的情景,讓她有些吃驚。
主位上的老頭鼻青眼腫,手上腿上綁著白花花的布條,看樣子傷的確挺重的,然而這個卻不是重點,重點是……
她垂眸,那個背對著他們半跪在地上的人,看動作應該是在替老頭包紮,看不見那人的臉,隻有那一頭潑墨似的長發,因半跪而垂至白色大理石的地板上,黑與白的交相輝映,甚美!
見對方不說話,她繼續調侃,“莫不是,閣下有神眼?”
隻見那人身形微頓,手上打了個漂亮利落的結,轉而緩緩起身。
安沫可目光一緊,他的聲音如珠玉落盤般清脆動聽,帶著一股遠古的氣息,卻又那般冰冷,“世上皆人,何來的神,又何來的神眼?”
隨意,隨心,隨性,能做到這種境界的人,並不多。
而他,便是其中之一。
她想,也許他與她是一類人。
他人轉身,安沫可這下完全看清他的容貌。
不如南君炎那般妖魅,也不似安洛堇那廝溫潤如水,他,仿若是用雪山上積融的雪水化成的冰蓮,清而雅,淡而透。
眉目如畫,長發及腰,仿佛踏空而來的月神,清冷傲骨,眸光流轉間不時閃過絲絲碧色,身上散發著陣陣清香,是竹子的清香。
安沫可捂嘴,碧瞳?
艾瑪,這帥鍋難道是混血兒?
不對啊,那自己的紫瞳又該怎麼解釋?
她拿下手,訕訕一笑,“也對啦,隻不過,怎的連一個大夫都長得這般美貌?”
後麵那句自然是她嘀咕的,哪敢大聲說出來,隻是還是被好幾人聽到了。
南君炎握住她的手緊了緊,安洛堇清咳了兩聲。
那人站在一旁微蹙眉,安炳毅毫不客氣的哈哈大笑出聲,“就是說啊,一個庸醫長得這麼好看做甚,不過,真要比起來,還是丫頭的夫君要更勝一籌!”
安沫可瞪他一眼,去你丫的夫君,可忽略那兩字,他也的確沒說錯。
南君炎見她的神情,心頓然鬆了鬆。
庸醫眸光一轉,“影子。”
安沫可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什麼影子?
他不急不緩的說道,“地麵多出了四道影子。”
一聽就知道,這人並沒有在意到她的那句話。
她扭頭看向地麵,滿頭黑線,沒錯,他們身後地麵是有四道影子。
可是,當時他們站在門外,而且是排排站,就算看到,影子重疊,也隻能看到她一個人的好嗎!
再說了,剛才是背對著所有人的,難不成他後腦勺還真長了第三隻眼?
很明顯,他不想告訴她原因。
安沫可轉頭,看著呆住的兩個花癡,“你倆不是有事嗎?”
他不說,她也懶得去讀心,不說正好,拉倒!
隻有兩個人的目光,一直在南君炎和庸醫身上轉來轉去,小米和小雨神色呆滯,這個世上真的有神仙啊,且一天就見到兩位仙人之姿。
這等好事,她們隻覺這輩子圓滿了,壓根沒聽進去安沫可說的話。
安沫可見她們雙眼發亮,一臉欲仙欲死的樣子,該怎麼形容呢,簡直跟神經病無一區別!
她眼角不舒服的跳了跳,這都什麼跟什麼嘛,古代花癡咋這麼多,精神病院都容不下這群蛇精病患者。
南君炎倒是沒什麼表情,庸醫則是從頭到尾一臉‘本公子與世隔絕’的屌樣。
安沫可無語,少年,你這麼屌,你家裏人造嗎?
“丫頭,你怎麼返回來了,該不會是沒打過癮,想要給老頭子我補幾拳?”安炳毅顫巍巍抖著手腳,臉上驚恐的表情仿佛煞有其事似的,搞得她真想在他臉上紮幾針。
安洛堇在旁邊悠閑的補刀,“幾拳哪夠?幾十拳都算便宜你了。”
安炳毅身體一僵,狠狠瞪他一眼。
這個沒大沒小的,不幫他就算了,還在背後亂補刀。
“不好意思,我隻是個帶路的。”此時安沫可早已哈欠連天,揉了揉眼睛,下意識拽了拽某人的袖子,“炎,回去了。”
老頑固嚷嚷道,“丫頭,這話什麼意思,你自己連路都不認識,還會給人帶路?”
言外之意,他老人家明顯是不相信她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