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我沒聽錯吧,老東西?你要辦學校?”王信鐵仿佛聽到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一般,指著陳教授笑道。
“你沒有聽錯,我確實要辦學校。知識和文明不能丟,這是人類生存下去的希望。”陳教授一字一句的認真說道。
“都去聽課了,誰去打獵?誰來保護你們?”王信鐵也不生氣,隻是隨意的調侃。在他無聊的生命裏從來沒接觸過大學教授,但是現在他卻可以隨意侮辱、調笑這些曾經在象牙塔裏的學者,他覺得很快樂,很爽。
“每天我隻需要一個小時,不會占用太多時間。而且憑大家自願,原意來聽就聽。”陳教授道。
“如果我不同意呢?”王信鐵戲謔的問道,眼神中滿是貓捉到老鼠後的玩味。
“您是一個令人尊重的領導者,我相信您會同意的。”陳教授突然鞠了一躬,語氣充滿恭敬,一下子將自己作教授積累多年的尊嚴拋棄到泥土裏。
“哈哈哈,你叫我什麼?您?我沒聽錯吧!”王信鐵突然笑了起來,他覺得心情很好,過去的三十五年從來每人用“您”這個字跟他說話。沒想到第一個跟他說這話的人還是個教授!這就是力量帶來的好處啊!王信鐵在心裏感歎到。
力量,隻有力量才是最真實的,隻有力量才能生存,才能獲得尊重!但是他永遠也不知道陳教授為什麼會拋棄尊嚴向他一個小混混彎腰鞠躬。
“好好好,老東西,你去吧。”王信鐵終於答應了。
陳教授回到莫念身邊,臉上毫無表情,沒有沮喪,沒有憤怒,也沒有憂傷。似乎那個跟小流氓彎腰鞠躬的人不是他一般。
吃過螞蚱後,陳教授開始尋找可以用來替代上課用具的東西,幾塊木板,一堆黏土塊,就構成了一個課堂。
劉錚和鄭一文也去幫忙,在超市的廢墟裏翻找出一些有用的東西,甚至還有幾個筆記本和油筆給雯雯寫作業用。
莫念沒有去,上午問陳教授的問題依舊如一塊石頭一般沉甸甸的壓在他心頭。
日子突然穩定下來,每天晚上莫念都去叢林中捕獵,用從超市裏找來的刀具和袋子將分割好的肉帶給其他人吃。白天莫念則會練習投擲鋼筋標槍,累了就觀察眼前的叢林。劉錚和鄭一文每天都會在叢林邊緣逛蕩,試圖找到更多的食物來源,偶爾二人也會跟隨莫念去捕獵,但是更多時候是扮演著搬運工的角色。
在死了幾十個人之後,大家也基本知道附近什麼植物能吃,什麼植物不能吃。營地裏其他人也都找到了比較穩定的食物來源,肉食依舊是稀有的,但已經不至於餓死人了。
不斷有新的幸存者加入營地,除了被王信鐵和手下搶劫一番後,也鬧不出什麼動靜。
每天王信鐵都會讓手下輪流組織捕獵隊去捕獵,每天都會有人傷亡,營地裏每天都有人死去。生存和死亡都在身邊,每個人都來不及去思考。
每天將人叫醒的不是夢想,也不是鬧鍾,而是饑餓。所以人們每天都在為了食物奔波。
陳教授的課堂一直在繼續,一開始隻有雯雯一個學生,後來人們在每天傍晚的時候會過來聽,權當是消遣了。莫念有時候也會遠遠的看著陳教授一字一畫的在木板上寫著,奇怪的是陳教授講的不僅僅是生物學知識和原理,還有很多曆史、藝術的內容。
莫念尊敬陳教授這樣的人,卻無法理解他的做法。如果不是莫念每天冒著生命危險捕獵給陳教授吃,恐怕他早就餓死了。
生存的壓力並沒有因為陳教授課堂的存在而變得輕一些。莫念每天夜裏去捕獵的時候可以發現這座叢林依舊在不斷的進化。昆蟲變得越來越大,植物也在不斷調整自己的形態和成分,很多植物開始分泌刺激性的揮發物驅逐食用者,叢林裏各種體形的獵食者數量越來越多,捕獵也越來越危險。
莫念經常因為捕獵受傷,不過傷的都不重。有時候莫念的表皮被劃開後可以看到隱藏在下麵的厚實鱗甲。莫念很慶幸自己獲得了這樣的能力,卻沒有忘記自己要繼續進化下去。
在十多天的時間裏,莫念嚐試接觸了不下二百種物種基因,逐漸對原生進化型子細胞的能力有了大概的了解。
事實上,解析DNA並不是一件很難的事情,就像電腦讀取硬盤的數據一樣,能讀取一個就能讀取其他的。因此從原理上來說,原生進化型子細胞可以解析任何物種的DNA,但莫念並沒有這麼做。解析基因需要消耗大量的能量,即便是莫念每天不停的進食,也沒辦法對當前接觸到的所有物種進行基因解析。而且小圓正處於幼生期,隻有2個可融合的空間,莫念不舍得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