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簡單整潔的房間內,普通的四四方方的大床上,鋪著樣式略花哨的被褥,一個臉色蒼白的小女孩正昏迷的躺在裏麵。
不知過了多久,床上的女童睫毛微微顫動著,好似下一秒就要醒來,此刻她嘴裏正不知覺的嘟囔著“好痛······”
床邊垂立著一個丫鬟裝扮的人,是一個約莫十歲左右的女孩,長相很是清秀,隻是麵上表情十分木訥。
聽到簫離的聲音,她轉頭靜靜的聽了一會,又掰開簫離的眼皮仔細觀察,然後就悄悄開門離開了。
睡夢中,簫離眉頭緊皺,她好似陷入了無盡的黑暗,她努力的跑啊跑啊,可是仍然看不到一絲光亮······
···
簫離睜開沉重的眼皮,明媚的陽光透過窗戶照到她的臉上,她眼瞼半合,用手掌擋住刺目的陽光,原來已是日上三竿了啊!
她揉揉酸痛的脖子,昨日那男人竟然嫌她鬧,絲毫不憐香惜玉的一掌砍在她脖子上,然後她就暈了過去,一覺睡到了現在。
簫離下床穿鞋,她這才發現自己身上的衣物已經被換成了尋常女孩穿的棉布衣服,她笑笑並不在意,然後她就滿屋開始轉悠,仔細觀察著這件房子。
半晌後,她揉揉眉心,這麼媚俗的裝潢,這裏肯定是青樓沒錯了。芸芸竟然真的狠心將她賣到青樓,她才不過六歲啊,真是個狠心惡毒的丫頭,但終究還是自己的錯,高看了自己,也低估了對方。
想到她對青樓的了解,她臉色陰沉了下來。
這是父係社會,世間女子多地位卑賤,尤以青樓女子為最。
青樓女妓多為父母親友所賣,或是被人拐賣,或是為生計所迫,政府管理的鬆泛,更是助長了其囂張氣焰。沒有誰是真的甘願做最低賤的青樓女妓的。
人前她們笑顏如花,極盡嫵媚之事,人後誰有能看到她們的無奈和悲哀。一雙玉臂千人枕,一點朱唇萬人嚐,這是她們最深重的悲苦。
青樓好像是一個吸血鬼,貪婪的允吸著青樓姑娘們的血。想要贖身,又豈是容易之事,除卻少數姿容和才藝雙絕的花魁可以做到,大部分容貌普通的姑娘隻能生生的在樓裏熬日子,直到沒有任何價值才被放出樓去。當然,依附於富商和權貴,讓他們為之贖身也是不少容貌上乘的青樓姑娘的選擇,可也不過是做個妾室,不久就會被厭棄和遺忘,最後淪為深宮大院中美麗的金絲雀。
青樓裏沒有真情實意,沒有鍾情和誓言,更沒有小說中描寫的那麼浪漫,這裏隻有虛情假意和尋歡作樂,來的人不為情,接的人也不為情。
青樓裏的姑娘,最天真,卻也最可悲,最可笑,最心狠。
她並非厭惡青樓妓女,她厭惡的是這所謂的青樓和男人的情欲。如果有可能,她絕不想踏入青樓一步,可現在,她難道也要淪為青樓裏的女妓了麼?
這時,‘吱嘎’的開門聲打斷了她的深思,她扭頭看去,走在最前麵的是一個濃妝豔抹的女人,穿著打扮更是妖豔暴露,徐娘半老,但能從眉眼間看出她昔日的年輕貌美。這是這間青樓的老鴇吧,還真是和電視裏演的一模一樣。走在後麵的是兩個身強體壯的黑衣保鏢,麵無表情地立在鴇娘身後,走在最後麵的是一個垂著臉的小女孩,丫鬟裝扮,看上去十分安靜懂事。
突然,這鴇娘妖嬈的扭著身子朝她走近,用嗲死人的聲音說:“哎呦哎,我的小心肝,你終於醒了,來,和媽媽說說,在這裏住著有什麼不習慣的麼?”
簫離搓搓胳膊上被惡心出的雞皮疙瘩,這老鴇好熱情,讓我難以招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