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1 / 2)

繁艾醒來的時候,感覺全身像被碾壓過一番似的酸疼,頭暈,突然一陣泛酸的惡心感,她忍不住幹嘔,她想自己一定是一天沒吃東西,胃一定也等得不耐煩了,不再手下留情地收縮著打嗝,隻想著給自己一點顏色瞧瞧。

她不知道現在幾點,身邊空蕩蕩的,又是這種感覺,好象心裏被什麼給填滿了,鼓鼓囊囊的,偏偏腦袋不願意罷休,強迫她想得更多一點,於是,她注定要溺斃在這樣的左右擺動裏,可是,她又自發地在拚命揮動著雙臂,企圖找到身體的最後一絲平衡感。

隻是她花了很長時間苦苦堆積的小平衡終於被一聲門鈴聲給掀翻。

她楞楞的坐著,想象他會從隔壁的房間擰開門,大步走去給門外的那個人開門。至於那個人,大概會是他的朋友,一個嗓門很高的男人,進門就迫不及待地想著抽煙。又或者是個女人,是公司的女同事,接到他的電話專程給他送來他急需的文件資料。

無端的想了這麼多,再想想,其實,她根本不認識他的任何朋友。

她大概是他不輕易翻動的那本藏在抽屜最深處的日記,他嚐試著在口袋裏裝著一支筆,並且時刻提醒著自己要牢記她的存在,她苦笑,是迫不得已吧,無論如何,這本日記或多或少記載著一些永遠不能與他人分享的隱晦,包括他的父母,他的朋友。

她從來都沒有想過問他要一個解釋。

她也從來沒有指著他的鼻子質問。

她更沒有要求他給她任何承諾。

因為,她知道,所有人都隻會選擇去相信自己願意相信的,當然,她也不例外。

解釋,質問,承諾,如果他通通說了,她也未必願意去相信。

這些如果都硬是要和愛情扯上關係,那她會害怕,害怕他不夠真實不夠誠實,更害怕自己踩在腳下的那塊被墊高的石頭坍塌下來。

隻是這樣彼此保留地待在這個婚姻的地圖裏,究竟有什麼意義?

怪隻怪自己太沒用,如果可以及早利落地抽身,又何必花費這麼漫長的三年?繁艾抱著膝蓋,抵著下巴,她透支了積聚了二十六年來的勇氣,決定嫁給他。如今卻進退兩難,她不想繼續頂著堅硬的殼卻還要常常把頭伸出外麵,看著他,卻總是一團模糊。她更不想一輩子就這麼晃蕩在這座的孤獨的島上,因為患得患失而身心疲憊。

潘子煊怎麼可能知道繁艾腦袋裏正在培育的念頭是什麼,他聽見響聲,連忙掛上正在通話的電話,去開門。

推開門,卻是一張憔悴而焦急的臉。

“彥其?你怎麼……”他的疑惑還沒來得及完全鋪展,卻被人外的男人揮出的手給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