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男子隻是依舊閉著眼睛,盤腿坐著,一動不動的,好像根本沒有將唐精兒的話聽到耳朵裏去一般的。
而那唐精兒見那男子不說話也不理會她,無奈,也隻好是氣衝衝的自己裹著那狼皮挪到另一邊去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那風雪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四周都是一片雪白,太陽出來之後,那刺眼的光芒將唐精兒照醒了,睡眼惺忪著的她猛地醒過來,焦急的張望四周,卻都不見昨夜那男子的身影。
唐精兒急忙從那厚重的狼皮中尊鑽出來,她著急的四處尋看,可是這蒼茫的雪地中卻隻有她一個人,她氣得頓時忍不住狠狠跺腳。
“這個神經病!讓我找到了非狠狠揍一頓——”唐精兒一邊憤怒的跺腳一邊惡狠狠的罵起來說道。
“你在說什麼?”而是正當她的話還未說話,身後便傳來一聲熟悉的聲音來,唐精兒猛地回頭看過去,發現自己剛剛尋找的那身影赫然立在自己身後處。
“呼——我還以為你真去那東京城了,正尋思著怎麼給你燒紙錢呢——”唐精兒看到他還在之後,便不由得重重的鬆了一口氣,隨後狠狠的剜了他一眼,冷冷說道。
“嗬嗬,去是一定要去的,但是不是這個時候。”那男子卻悠然笑起來說道,溫暖的冬陽之下,他的一雙眼睛卻顯得十分的美麗 ,唐精兒可以看得出來,那是一雙溫柔寧靜的眼睛,那眼中除去那股殺意之後,則是完全不一樣的模樣來。
唐精兒見他又依然頑固不化,心裏的氣頓時又上來了。
“哼,你愛去就去吧,死了我可替你收不了屍!”唐精兒雙手架在胸前,刻意將臉轉向一邊不看那男子,氣哼哼的說道。
昨夜夜談之後,倆人之間似乎是更熟絡了一些了,之前倆人關係也並不是水火不容。
雖然隻是剛見麵,但是相處起來卻意外的順利,或許是同為被傷毀容貌,同為背負深仇大恨的人,所以在這荒蕪的雪地裏,彼此之間也多了許多的理解與默契。
“嗬,醒了就走吧,不然等不到你給我收屍,我倒是要先給你收屍了。”那男子隻是笑著說道,他的笑容很是隨性,並不是刻意的冷笑,而隻是像平常那樣淡然隨和著,一點都不像是個心中裝有大仇大恨的人。
“這話怎麼說?”而唐精兒聽完之後卻有些不理解起來。
“那月羅刹手下的聖使們不見得真的會放過你,尤其是那拿鞭子的。”那男子輕笑著說道,一邊說著他一邊拿起地上的酒葫蘆,說著便準備繼續往九華山 相反方向走去。
這男子即便是行走在冰天雪地之中,他身上唯一的行囊便也隻有那一隻酒葫蘆,而他雖然說是為月羅刹殺人,但是身上卻沒有任何一件武器,這樣走著,怎麼看都隻像是一個落魄的乞丐酒鬼。
唐精兒聽罷,也覺得他的話十分的有道理,那幾個聖使與她的仇怨一向都深,昨天她能夠從她們手裏活過來,也隻能說是老天爺憐憫她罷了。
“隻是現在往哪裏走?”唐精兒一邊跟著那男子的腳步一邊疑惑問道。
“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那男子仰頭對著那酒葫蘆的口,可是那葫蘆裏卻一滴酒也不剩了,而那男子滿是瀟灑自如著。
唐精兒第一次見到這男子的時候便覺得他是過了今天不會考慮明天的人,而這一點上,他們倆人倒是有些共通之處的。
唐精兒聽了便也不再說什麼,隻是默默跟著他走著,而這一條路唐精兒卻是認識的,雖然四處都是白雪,但是唐精兒依然記得這裏便是之前他們來的時候所走的路,而昨晚上他們歇腳的地方也正是唐精兒前夜歇腳的地方。
這樣一來的話,唐精兒便是原路返回了,她不知道何去何從,事到如今,如果非要找到一個容身之所,那便也隻有火岩穀了,隻是現在那倆隻常鳴鳥也已經不知所蹤,唐精兒即便是想要回去,也沒有辦法了。
那倆隻常鳴鳥並沒有跟著唐精兒進入那神月宮中,她本以為它們會在外麵等自己,可是昨夜發生的事情出乎意料,她被那月羅刹趕出來之後便再也沒有心思注意那小明小紅。
直到現在那小明小紅也沒有再見蹤影,她心裏不禁有些暗暗的擔心著,但是如今她自己已經難以自保,她哪裏還有精力去找倆隻在天上飛的小鳥如何。
而自從他們繼續趕路往回走以來,那天色便漸漸的開始放晴了,那雪也停了下來,他們一路走著,不再需要頂著風雪趕路,速度自然也快了一些,天黑的時候便走回到了當初那一間小客棧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