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她試探著輕問：“顧大哥，他，他們是……鬼嗎？”
我沒點頭，但也沒否認。
而是笑著問：“傻丫頭，你還記得那兩位兩人，是什麼穿衣打扮吧？”
林韻眨眨眼，回想起來。
老大爺穿的寬大汗衫，踩著一個涼拖鞋。
老太太，則是條花紋較多的老年裙。
她好像觸電般顫了一下，驚聲道：“天呀，現在是冬天，零下十幾度。可，可他們穿的是夏裝！”
剛剛因為老大爺說她跟我是情侶關係，林韻一時犯羞，也就沒太注意。
現在回想起來……
這根本太反常，太荒謬了！
“他們的確是鬼，死在了夏天。至於這些饅頭小包子，是兩人生前蒸出來的，一晃就會揮發。”
一邊說，我一邊拿起手裏的另一個小包子晃了晃。
果然，好像一陣輕風拂過一般，那包子變戲法似的，立刻沒了蹤跡。
林韻長長的舒了口氣，這事兒真的出乎了她的意料。
拿出手機劈裏啪啦的打字搜索起來，突然詫異的湊過來，有些激動：“顧大哥，真的有，你看著新聞！”
我掃了一眼屏幕，標題上寫著——
“今日清晨，香山發生一起偶然命案。兩位恩愛的花甲老人來香山看日出，不幸跌落山崖，屍骨未尋。請各位觀眾以安全第一，引以為鑒，京城新聞網報道。”
新聞下的署名時間是去年夏天的7月14，俗稱七月半，鬼節至。
報道內還配了死者墜崖前的驚悚瞬間，拍下來的照片。
正是剛剛離去的那兩位老者。
“天哪！可是顧大哥，那他們死後怎麼沒有去陰間報道呢？”看到這，林韻好像突然記起來什麼，不解的問。
我解釋道：“這也不能算絕對。那天是鬼節，百鬼夜行，是鬼差最忙碌的一天。日出前天是黑的，要抓的鬼太多，鬼差可能就遺漏了他們。”
兩位老者心靈至善，雖然意外死，但死時仍舊跟愛人在一起，所以沒有什麼怨氣，沒有化作厲鬼惡魂。
“那怎麼辦呀？顧大哥，你要抓他們嗎？”
身為法師，相當於人間的陽差，見到孤魂野鬼之類，是有職責差遣他們下地獄的，這一點林韻已經了解了。
“再看看吧，我也有些沒弄清楚的疑惑。”
比如隔了大半年這麼久了，為什麼還沒有陰差來補抓？而他們也沒有主動去進入輪回，是不是還有執念未了？
站起身，我帶著林韻加快步伐，迅速向另一山頭走去。
很快，便再次見到了兩位兩人，眼下他們正抱在一起，安安祥祥的坐在山崖上，遙望天空。
“咦？你們也過來了？來，跟我們一起吧，日出就要來了！”老大爺熱情的招呼我們。
我沒有拒絕，輕聲走了過去，和林韻坐到二老身邊。
怕他們無法承受，我決定不直接挑明，婉轉的告訴他們，自己已經死了的事實。
“大爺，奶奶，還下著雪呢，你們穿這麼少不怕冷嗎？”
二老挽緊彼此的臂彎，幸福的答道：“怎麼會呢？跟愛人在一起，心暖，人也暖。”
呃……
我也是醉了，說正事呢，這麼文藝幹啥。
秀恩愛呢？還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林韻也不由的揶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