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酒白酒,看來今天這紅酒是喝不成了。”李瀚趁機起哄說。
“完了,完了,今天要是我們買單的話,公司可得報銷喲?”李漫思故意對習錦治說。
“今天不是上班時間,這是私人飯局,不關公司的事!”習錦治也來了興頭,開起玩笑來。
“李總,看來隻能喝紅酒了,真喝起白酒來,我可付不起這個帳。”李漫思對李瀚說。
李瀚看了看崔客遠,崔客遠看玩笑也開得差不多了,看著習錦治說:“TONY是講究的人,喜歡喝紅酒,我身體不太好也隻能喝紅酒,你們要喝白的你們自己看著辦。”這半拍馬屁的話讓習錦治很受用。
“都喝紅酒吧,我喝酒不行的,小李也隻是嘴上說說,李總您隻能將就一下了。”江喜說。
“別說得好像我多能喝似的,我隻是開玩笑。”李瀚說。
習錦治跟崔客遠在工作上所見甚為相同,相談甚歡,加上李瀚和李漫思時不時的搞點笑話出來,這頓飯吃得很是愉快。幾個人說說笑笑的,不知不覺吃到十一點才散席。出了飯店大門,崔客遠跟李瀚各自開著車回家了。江喜沒有車,平時上班辦事都是開的公司的車,等送走崔客遠跟李瀚,江喜大聲的對李漫思說:“小李,你坐TONY的車,他送你回去。”這麼大的聲音,很明顯也是說給習錦治聽的。
習錦治皺了皺眉頭,心想你也太過分了吧,你自己就不能打車送人家回去?人是你叫出來的,哪有讓我給你擦屁股的道理。
“不用了,我自己打車回去好了。打車費公司會給報吧?”李漫思看了習錦治一眼,問江喜。
“都說了是私人飯局,不關公司的事。”江喜引用習錦治的原話問答李漫思。
“啊?那可不行,從這裏打車回去好貴的,私人飯局,那你就以私人名義送我回去好了。”李漫思說。
“嘿嘿嘿嘿……”,習錦治笑了,他對李漫思說話反應之快十分佩服,“是啊,你就以私人名義送好了。”習錦治也對江喜說。
“我還有點事,不順路!就這樣吧,TONY送,我先走了。”江喜說完看見一輛空車,趕緊跳上車跟逃命似的跑了。
“怎麼這樣?算了,算我倒黴,下次不出來吃飯了。”李漫思自己叨咕著,往馬路邊站了站,等空車開過來。
習錦治挺生江喜的氣,不知道那死小子玩什麼花樣,說跑就跑了。把人家小姑娘叫出來又不管,人家一個試用期的文員,多打幾次車半個月工資都沒有了,看來還真得送她回去了。習錦治站在原地對李漫思說:“我送你吧。”聲音有點大,因為李漫思走到馬路邊上,距離有點遠。
李漫思轉過來看著習錦治,沒說話,隻是站著。
習錦治把車開過來,李漫思上了車,習錦治問了地方,就誰也沒說話了。靜了幾分鍾,李漫思整理好了思路,開始向習錦治發問。
“習總,今天吃飯到底是公司的事務呢還是您個人的交際?”李漫思很正經的問。
“有什麼關係嗎?”習錦治冷冷的答。
“對您來說,可能是沒有區別的,可是對我來說,非常有關係。因為江助理今天給我打電話的時候,說是公司有應酬,多個愛說話的小姑娘場麵會好一些,我才出來的。如果隻是您個人的飯局的話,我想下次我應該可以正當的拒絕,是吧?”李漫思一本正經的說。
“為什麼要拒絕?你不喜歡這種場合嗎?”習錦治覺得這個女孩子很特別,至少讓自己有跟她說話的欲望。
“當然不喜歡,每個人都假假的,互相奉承,說的話好肉麻。”
“可是剛才你的表現很好呀,一點都沒有反感的樣子。”習錦治的口氣裏帶有一絲的不屑。
“習總,”李漫思睜大眼睛看著習錦治,“您喜歡吃水果嗎?”
“喜歡。”習錦治不明白她怎麼突然冒出這麼一句。
“那您喜歡吃芹菜嗎?”
“不喜歡。”
“那您吃芹菜嗎?”
“吃呀,如果做的菜裏正好有的話。”習錦治越說越奇怪。
“可是您不是不喜歡嗎?幹嘛要吃呢?”
“因為我知道它對我的身體有好處。”習錦治不耐煩的回答。
“那不就得了?您不喜歡吃芹菜不代表您不吃芹菜是不是?我不喜歡這種場合也比不代表我一定在這種場合裏表現不好是不是?”
習錦治愣住了,不知道怎麼反駁她的話,他不得不承認這個比喻非常有創意。
“那麼,請您回答我剛才的問題好嗎?”李漫思看習錦治沒話說了,繼續剛才的問話。
“剛才什麼話題?”
“今天到底是不是私人飯局呀?”
習錦治想了一下,發現這個問題還真不好回答,“半公半私吧。”他突然覺察到江喜把事情搞得很複雜了,至於怎麼個複雜法,現在還沒想清楚,隻是有這種感覺。
“哦,我知道了。”李漫思好像已經得到了滿意的答案一樣。
“你知道什麼了?”習錦治笑起來,不知道為什麼,跟這個女孩子在一起,就特別想笑。
“知道很多呀,第一,既然有一半是為公,那就有一半工作性質,那您送我回去也不過分,我用不著內疚了;第二,下次再有這種事的時候,我就可以拒絕了。”李漫思邊說邊扳著手指頭數著。
“為什麼下次就可以拒絕了呢?”
“半公半私,兩次加一起就一次為公,一次為私,我已經出來了一次,已經為了公了,剩下那次為私的就可以拒絕了。”李漫思一個字一個字的說著,盡最大努力的把每個字都說清楚。
“哈哈哈哈……,”習錦治大笑起來。
李漫思沒再說話,接下來兩人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習錦治遲疑的問了一句:“你,不怕我嗎?”
“怕你?我為什麼要怕你?”李漫思下意識的往邊上坐了坐,側過頭看著習錦治,想看看他現在有什麼不同的地方。
習錦治被她看得不好意思了,解釋說:“我是說我是老板,你是員工,一般員工,特別是新來的,職位比較低的員工,都會比較怕老板是不是?一見到老板就躲得遠遠的。”
“為什麼會這樣?”李漫思反問。
“不知道,我隻是看到很多人都是這樣,所以問你為什麼不是這樣?”
“我為什麼要怕你呢?你是老板,又不是流氓,有什麼好怕的?”
習錦治皺了皺眉,有這種常用的比喻嗎?把老板跟流氓相提並論。
“你是老板,頂多我做不好事你開除我唄,還能把我怎麼樣呀?能打我一頓?罵我一句?有什麼好怕的呢?”李漫思繼續說。
好像說得也有道理,習錦治不是個在言談上很擅長的人,所以他沒有接下李漫思的話。
兩人一直沉默,直到車開到服裝學院,習錦治把車停下,李漫思下了車,習錦治等著門一關上立馬發動車子,沒想到李漫思突然回過頭來,微笑著對他說:“謝謝幫我省下打車費!”說完往大門跑去:因為快要關大門了。
習錦治看著李漫思的背影,燈光下因為跑步而揚起的裙擺閃閃發光,一個溢著青春氣息的沒有被太多汙染的生命,帶給人的竟然是如此清新的感覺。
新的一周又開始了,周一一大早,江喜就抱了一大堆的文件來給習錦治簽。
“我正想找你呢。”習錦治說。
“什麼事?”江喜神秘的問。
“周六我們一起吃飯的,那個鼎正的崔客遠,還記得吧?”習錦治不明白江喜最近是吃錯了什麼藥還是怎麼的,神經兮兮的。
“哦,記得!怎麼了?”江喜略帶失望的說。
“怎麼了?這飯不是白讓你去吃的,你去查查鼎正最近的情況。”
“你是說想用他們換華榮?”江喜的思想終於回到正確的軌道上來。
“這不是一個現成的替補嗎?如果可以用的話。”
“可以鼎正這幾年都沒有什麼業績。”
“所以才讓你去查!沒業績沒關係,以前的業績已經擺在那裏了,關鍵是看看公司的財務狀況,最近幾年這公司都在做什麼,是完全解散了?還是留著幾個人看守?現在公司的規模什麼的跟我們有關的事情。不用我一條條教你吧?”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要不要跟呂峰打聲招呼?他這方麵人員廣,打聽事情快。”江喜問。
習錦治考慮了幾秒鍾,說:“先不用了,你先去查一下,把結果告訴我,我再考慮要不要讓呂峰知道。”習錦治很清楚呂峰是完全站在華榮那邊的,所以他會懷疑呂峰的情報的準確性。
江喜出去之後,習錦治陷入了沉思。江喜的調查結果應該不會很讓人失望,既然是打開門做生意,不想讓人知道的事情當然就藏得深,沒那麼容易讓人找到。所以最後的結論還得通過當事人來下,也就是說,最後需要的,是自己對崔客遠這個人的評價。
這樣想著,習錦治撥通了崔客遠的電話,約他晚上吃飯,算是回請。
幾乎像是前天的重複,五個人:習錦治,崔客遠,李瀚,江喜和李漫思又坐到了一起。一回生二回熟,這次習錦治對江喜又帶上李漫思不感覺驚奇了,相反如果沒有李漫思習錦治可能會感到少了點什麼,畢竟人都有讓自己過得輕鬆舒適的本能惰性,而有李漫思在身邊,對習錦治來說,就是一種輕鬆舒適的方式。
席間的談話少了一些初次見麵的寒暄與客套,習錦治跟崔客遠仍舊談論現在的房地產市場及營銷的策略、手法;江喜跟李瀚各自都別有用心的聽著,注意記下對方的話;而活潑乖巧的李漫思仍舊是大家的開心果兼服務生。
散席後出了單間的門江喜就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李漫思跟在習錦治身後,很自覺的就坐在了副駕的位置上。
“我好像沒說要送你。”習錦治半開玩笑的說,跟李漫思說話很隨意,不用刻意的注意言詞是否有歧義,因為她心裏有不滿意的地方會很主動的說出來讓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