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的冰涼襲來,胸腔被壓迫喘不過氣,四周靜謐無聲。
湯木微微睜開眼,巨大的壓力卻迫使她重新閉上眼睛。
我在……水裏?
湯木掙紮著遊動起來,四肢的無力感和缺氧的眩暈持續侵蝕著她的思維,她憑借僅存的意識屏住呼吸,可是沒堅持多久,她就到極限了。
沒有摔死,卻是淹死的,我真是奇葩……
這是她失去意識前,最後的想法。
帝都,啟明醫院。
一個容貌精致的年輕女人靜靜地躺在病床上,深棕色的長發鋪散在枕上,猶如睡美人般優雅而動人。
她的睫毛忽然微微顫動,繼而緩緩睜開了眼眸。
潔白的天花板和日光燈管映入眼簾,鼻尖縈繞著淡淡的消毒水味道。
……醫院?
她皺了皺眉,似乎對這個地方略有不滿。
頭好痛……
她撐著手臂坐了起來,一隻手扶著額頭,神色痛苦。抬眼望去,這是一間幹淨而寬敞的單人病房,微風吹動窗簾,還能隱約看到窗外的梧桐。
我怎麼在醫院?
她眯起眼睛,開始細細回想,隨著時間流逝,她的神情越來越凝重。
什麼都想不起來了……她甚至連自己的名字都不記得。
我的名字……她回過頭,看向背後牆上的床頭牌。
科別:內科;入院時間:xx年3月13日……姓名:葉瑾初;性別:女;年齡:20歲。
葉瑾初?這是我的名字?
一點印象也沒有。
也不知道得了什麼病……失憶?失憶不可能在內科,肯定是別的病,失憶說不定是並發症,可能還沒有人察覺到。
能住這種高級單人病房,看來“我”還挺有來頭的。
葉瑾初穿上窗邊的白色拖鞋,走到窗邊。窗外陽光明媚,鳥語花香,樓下的花園裏有推著輪椅散心的病人,還有幾個在花叢中嬉戲的孩子。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
葉瑾初瞟了一眼牆上的掛鍾,下午四點。
大概是輸了營養液的因素,她沒有感覺到明顯的饑餓感,也無法判斷自己昏迷的時間。
雙手白皙而細膩,一看就是千金小姐的“纖纖玉手”,左手修長的四指指腹有一層薄繭。
看來“我”很可能懂一門弦樂,還經常練習。
“小初!”
就在葉瑾初仔細研究自己的時候,病房的門突然被推開了。
她回過頭,一個頎長的身影站在門口,修身的西裝上有些許褶皺,卻絲毫沒有影響男人英氣逼人的氣質。他左手抓著門框,麵色焦急,額頭上還有一層薄薄的汗。大概是趕來的路上太熱了,原本整齊的襯衫解開了兩個扣子,深灰色的領帶也隻是鬆鬆地掛在脖子上。
其實畫麵還挺美的,葉瑾初心想。
然而下一秒他一開口,就破壞了這種美感。
“葉瑾初!我跟你說了多少次,不要去演什麼戲!你倒好,兩年前偷偷報了影視學院不說,現在拍個戲還掉水裏了!你忘了自己是個撲騰不起來的旱鴨子麼?要不是及時被撈起來,你就成死鴨子了!”
葉瑾初默默聽著他的碎碎念,腦海裏卻閃過了零散的信息,拚湊起來就是更加連貫的思路。
“葉瑾初”是個演員,影視學院二年級在讀,在拍戲過程中落水,被送到了醫院……至於失憶,可能是因為在溺水過程中受到了驚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