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冷麵軍官正駕車送落魄小姐回家,後者的肩上還披著他的西服外套。
街邊的燈火在他的臉上閃過斑駁的燈影,照亮了他剛毅的側臉。仿佛人間的煙花燈火,都為之失色。
車內是靜如死水的沉默。
餘修遠就像是一口沉悶而厚重的古鍾,如果她不主動敲擊,對方絕對不會發出半點聲音。
既然他這麼悶,為什麼還會對她伸出援手?
在保鏢包圍她的時候出來阻止可以說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那現在還送她回家到底算什麼?送佛送到西嗎?沒看出來他這麼樂於助人啊?
如果不是餘修遠高冷的氣質和淡定的表現,她都要懷疑人家對自己有意思了。
還是醒醒吧,她現在就是個和家裏大吵一架斷絕關係的落魄少女,人家可是錦城餘家的少爺,不要瞎想了otz。
說是送她回家,除了問了句她家的地址以外,路上居然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
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
心裏天人交戰了許久,葉瑾初還是輸給了自己的好奇心,忍不住開口問道:“餘先生,我能冒昧問一句,你為什麼幫我嗎?”
......
又是令人窒息的沉默。
葉瑾初突然緊張得心髒都有些加速。
不願意說嗎?也怪她好奇心害死貓,人家好心幫她就可以了,她為什麼刨根問底要知道理由,哎呀當她沒問吧......
就在葉瑾初糾結地認為餘修遠不會回答的時候,低沉而醇厚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曾經在我孤立無援的時候,也有一個人站了出來。”
葉瑾初轉頭看向他,餘修遠卻目不斜視。
原來是感同身受啊!葉瑾初心想,這樣也算說得通。
不過從餘修遠剛才的目光中,她似乎能察覺到什麼一閃而過的情緒。
是追憶?還是惋惜?
葉瑾初的思緒越飄越遠。
其實她對餘修遠這個人知之甚少,畢竟是第一次見麵,補習錦城各大家族資料的時候也沒背多少他的信息。
之前她能迅速判斷他是軍人出身,除了他的行如風坐如鍾的軍人姿態以外,更因為他的右手食指關節和掌心有老繭,慣用槍。比起警察,她更傾向於推測他是軍人。
他的身上沒有一絲煙味,至少能肯定沒有煙癮。身為軍人他肯定不會酒駕,說明他在晚宴上滴酒未沾。
受到良好的家教,因為他舉止紳士,卻也點到為止,沒有絲毫逾矩的跡象。
這件西裝是嶄新的,雖然看起來合身卻不是量體裁衣,可能是他從軍隊剛剛回家,還來不及定做西裝。
盡管如此,他卻在胸口別了一個和他氣質並不相符的低調黑花胸針,直覺告訴她這很可能是在悼念,說不定近期他身邊有重要的人離世……
——不對,她在做什麼?!
葉瑾初的眼神驟然清醒,強行停止對他的側寫。
見到人都要推理一下,這算是什麼職業病……真的很懷疑她以前到底做過什麼。
此時車輛剛好行駛到一個十字路口,緩緩停在了白線後。
餘修遠說道:“暴力拘禁是違法的,如果他們下次還要抓你,你可以尋求民警的幫助。”
葉瑾初看向他,驚訝地眨了眨眼。
餘修遠難得沒有直視前方,而是側過頭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