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浴袍原本鬆垮的腰帶束緊了些,葉瑾初走到門邊看了看貓眼,隻見葉瑾漣被貓眼放大扭曲的臉出現在眼前。
對方怒氣衝衝,明顯是來者不善。
看到是葉瑾漣後,葉瑾初倒是一點都不擔心了,慢條斯理地捋了捋尚未幹透的頭發,等到敲門聲幾乎竭嘶底裏時,為了防止鄰居投訴,她才慢悠悠地開了門。
葉瑾漣敲了那麼久的門,耐心被一層層磨淨了,結果看到開門的葉瑾初一副懶懶散散的樣子,心中的怒火上又被澆了一盆熱油,燃得正旺。
她滿腔怒氣正不知從何發泄,葉瑾初已經悠哉地開口了:“有什麼話,進來說。”
好啊,她也正有此意!葉瑾漣憤憤地想著,葉瑾初!你自己撞到槍口上!可別怪我不留情!
剛合上門,葉瑾漣的質問就像冬天裏摻著雪子的寒風那樣撲麵而來。
“說,你怎麼勾搭上餘三少的!我真沒想到你居然是這樣的狐狸精!”
“誰勾搭他啊?”葉瑾初輕嗬一聲,似笑非笑。
“還敢說你沒勾搭他!你和他明明非親非故的!他憑什麼幫你!憑什麼寧願得罪爺爺都要維護你!”
“這我哪知道,說不定——”葉瑾初抱臂倚著身後的牆,嘴角上揚,故意停頓一下才說道,“人家看上我了呢。”
這句話純屬葉瑾初為了惡心葉瑾漣而瞎說的,餘修遠幫她明明隻是因為他的俠義心腸,這麼貶低他真是對不起了,善哉善哉。
不過效果還真是好,葉瑾漣果然氣的渾身發抖。“他看上你,他憑什麼看上你!我喜歡他那麼久,他連一個電話都不肯給我!為什麼偏偏看上你!!”
她越想越生氣,指著葉瑾初的鼻子嗬斥道:“你這個不知廉恥的女人!跟你媽簡直一個德行!”
跟她鬥嘴倒還行,詆毀她的母親可就是觸了逆鱗。
葉瑾初眸光一冷,抬手扣住葉瑾漣的手腕,稍一用力就掰到她身側。
直視著葉瑾漣的眼睛,葉瑾初冷聲說道:“葉瑾漣,你把嘴巴放幹淨點。”
她突然像變臉一般露出看起來和善的笑容:關切地問道:“瞧我這記性,剛才我都忘了問了,梁琴的傷勢如何呀?”
葉瑾漣睜圓了眼,回想起自己母親臉上敷的藥、包的紗布,那副慘樣至今讓她心裏發慌。
昨天葉瑾初下手毫不留情,二嬸梁琴不光牙齒鬆了兩顆,口腔內被牙碰了幾個傷口,流了一嘴血,臉更是腫得慘不忍睹,估計幾個禮拜都沒法見人。
偏偏葉傾霖是個死要麵子的人,哪怕梁琴傷的再重,都決不允許她把這件事鬧到警局去。
葉瑾初也是猜中了這一點,才敢下手那麼狠,就是要打爛梁琴的嘴巴,讓她長點記性,學會什麼叫嘴上積德。
除了梁琴的下場意外,其實她還有件關心的事——真不知道葉家發現她的戶籍信息已經變更時,臉上會是什麼樣的精彩表情。
一想到昨天葉瑾初下手時冷酷而漠然的表情,葉瑾漣眼神閃爍,聲音頓時有些底氣不足,“你......你要打我?!”
遇到葉瑾初這種瘋女人!她怎麼打得過?
“打不打你,看你表現。”
“那你想做什麼!”葉瑾漣突然慌了,要是葉瑾初真的動手打她,她該怎麼辦?!
捏住她的手腕微微使勁,葉瑾初把她一步步逼退到牆邊,知道葉瑾漣的後背貼上冰冷的牆壁,她才不緊不慢地開口:“我就想問問你,我母親到底是怎麼去世的?梁琴肯定告訴過你吧?”
一個十九歲就離家出走的女兒,七年後突然回來,卻帶了個來曆不明的五歲孩子,這給當時的葉家人帶來了多大的轟動。
老古板葉傾霖最重視家族顏麵,這種情況對他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
據她推測,家醜不能外揚,為了掩人耳目,葉瑾初才順利被大房收養。加上葉陌藍不久後就因病離世,喻清歌正式肩負起照顧葉瑾初的責任。
喻清歌在信裏說葉陌藍是病逝的,全身器官衰竭,已經給她帶來了很大的疑惑。
之前二嬸口出狂言的時候她更覺得不對勁,正常人就算是重病去世,也不可能全身潰爛,更別說體無完膚!
不管怎麼樣,葉家人一定知道當年的細節!
送上門來的葉瑾漣,就是不攻自破的突破口。
葉瑾漣反抗道:“我幹嘛告訴你!”
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兩分,葉瑾漣疼得輕嘶了一聲。
“葉瑾漣,我該說你是天真還是自信?跑到我的地盤挑釁,你以為能全身而退?”葉瑾初麵無表情。
她已經摸透了,其實葉瑾漣就是個表麵上張牙舞爪,其實色厲內荏的紙老虎,隻學了點計謀會放點嘴炮,卻沒學來幾分膽識,遇到葉瑾初這種軟硬兼施的老油條自然招架不住。
葉瑾漣臉上的微表情,和她不自然的動作,隨時都會暴露她的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