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母親,她誰都不親近。
性格淡漠、不苟言笑的樣子,一點都不像葉陌藍。
甚至,一點都不像葉家人。
若不是她有著和葉陌藍極其相似的眉眼,可能會被認為是撿來的孩子。
所有人都在猜測葉瑾初的父親是誰,可是葉陌藍絕口不提。
她也沒有機會提起。
剛回到家沒多久,她就高燒昏迷,被送到醫院搶救,很快就進了重症監護室。
因為她不光是表麵的高燒。
她的軀體,從內到外都在走向衰亡。
醫生查不出病因,隻能保守治療。
葉陌藍把葉瑾初托付給喻清歌照料,自己則正視死亡的到來。
因為身體潰爛和器官衰竭,她的身上裹滿了紗布,插上了無數導管。
哪怕葉家當時一擲千金,請來最好的醫生、用最先進的設備、買最昂貴的藥物,都沒辦法緩解她半分痛苦。
大家都明白,她已經一隻腳踏入鬼門關,隨時可能長睡不起。
現在能做的,隻是吊著她最後一口氣。
“有一天我去看她,她用乞求的眼神看著我,求我拔了她的氧氣管......真是令人難忘啊,那個眼神。”
梁琴的語氣突然帶著無比的懷念。
“她那麼高高在上的人,居然有朝一日會求我。”
葉瑾初半垂著眼,淡淡地看著她自我懷念和陶醉。
梁琴頓了頓,像是在做一個重要的決定。
“......我表麵答應,其實反而調高了氧氣的通量。一點一點,親眼看著她抽搐而死。”
梁琴突然笑了,眼眶中卻有淚水湧出。
農夫用體溫拯救凍僵的蛇,結局是被毒蛇咬死。
如果早知結局如此,農夫還會撿起那條冰冷的蛇嗎?
葉瑾初睜開眼,捏著匕首的手用力一分。
梁琴放低了聲音,開始喃喃自語:“到頭來,我至少有一件事贏過了她......我活的比她久,我能親眼看見自己的孩子長大,而她永遠沒有機會了......”
說道這裏,她突然抬起頭,惡狠狠地瞪向葉瑾初。
“是你,是你這個來曆不明的野種!你就是不詳的存在!就是你給整個葉家帶來了災難!”
葉瑾初泰然自若地起身,信手拍平衣擺的褶皺。
她微微仰起下巴,俯視著梁琴。
隨著她步步逼近,梁琴被迅速籠罩在一片陰影下。
葉瑾初俯身,一把抓住梁琴的頭發。
提著她的頭發緩緩向上,大片的疼痛從頭皮傳來,像是能把整個頭皮都拽下來。
梁琴掙紮著想要起身,以緩解這種糟心的疼痛,卻被葉瑾初用另一隻手按下肩膀。
她又重重坐回地上。
葉瑾初就這樣提著她的頭發,啟唇道:“人的地位是相對的,是你自認為太卑微,才覺得所有人都高高在上。你自己心是黑的,才會把別人的真心當成驢肝肺。”
輕輕淡淡的聲音,卻讓梁琴心頭一顫。
“病曆呢?”
梁琴扯起嘴角,像是自暴自棄,又像是對葉瑾初最後的挑釁。
“燒了,拿到手的第一天我就燒了。”
葉瑾初眸光冰冷,輕哼一聲。
“那天的兩巴掌,我真是打輕了。”
在梁琴驚恐的眼神中,葉瑾初驟然鬆開她的頭發,轉手劈向她的後頸。
猝不及防間,梁琴搖搖晃晃地倒下。